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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云大開學,人山人海。
晏夫人幾次提出要陪著兩個女兒一塊去報道,感受感受大學氣氛。
晏殊擺擺手,“媽,不用,我去報個道,弄一下宿舍什么的,等過幾天周末了就回來。”
旁邊的晏清頷首,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晏夫人卻一再堅持一定要陪著一塊去,“不成,這頭一天,媽還是陪著你倆,看看宿舍缺什么再給置辦置辦。”
一旁的晏臻吃著東西,看了親媽一眼,“又不是三歲小孩,多大的人了,當初我都是自個拎著行李箱大包小包走的,怎么她倆還不行了?”
晏殊剛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補充一下,你當年的行李還是我給收拾的,東西也是家里司機送過去的,宿舍也是司機幫著收拾布置的。”
簡而言之,晏臻當年去學校,只帶了個人,啥也不是。
晏臻語噎。
晏夫人笑瞇瞇,“我兩個女兒一個考上云大法學系,一個又考上了公大,媽這心里頭高興啊。”
兩個女兒都這么出息,外頭的人還不知道怎么羨慕自己。
晏臻又忍不住開口,“怎么當年我考上云大沒見你這么高興?”
晏夫人瞥了他一眼,“你那是自愿上的云大嗎?”
明明一心考云大,最后沒被京大錄上,不想復讀,退而求其次上了云大,有什么可高興的?
晏臻:“……”這個家就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一家人正吃著飯,外頭管家提著東西走了進來,“夫人,是二爺帶回去的那位林雨小姐送來的,說是兩位小姐剛開學,用得上。”
兩個袋子里頭裝著護膚品和化妝品,都是牌子貨。
晏夫人瞥了一眼,“什么東西也敢往我們這送?”
“也沒些什么交情,肚子里揣個孩子真就當是自己人了?”
“扔回去,讓人別再送來,就是送了也全給扔出去,拿著這些玩意也不嫌晦氣。”
她聲音冷淡,管家應聲提著東西往外走。
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晏夫人明顯不想再和老二家扯上什么關系。
那個帶回來的那個林雨,最后在宅子里住了下來,和晏二嬸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家里頭鬧鬧轟轟的沒個清靜。
剛住下沒兩個月,這林雨就急著給晏家各種親戚世交好友送禮了,生怕外頭不知道有她這么一個人存在。
旁人生個私生子,那都偷著藏著的。
這個林雨,生怕鬧得不夠大,委屈了自己。
這一鬧,晏嬌嬌精神狀態又出了問題,前兩天已經被老太太安排著,到國外去治療了,估摸著是不會回國上大學了。
不過老二一家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晏嬌嬌早點走,也是好事,別再給這兩口子教糊涂了。
這孩子,就是容易被大人影響,家里頭什么氣氛是至關重要啊。
晏清剛進大門口沒多久,正好尋人問報道處,這話還沒開口,周圍就圍過來了幾個自稱是學長的人。
“是小學妹吧,走走走,我帶你去報道處!”
“欸!我先來的,你這人怎么回事?”
“什么你先來的,倆明明就在我后頭,小學妹,走,我帶你去宿舍放行李!”
三人你推我推的,抓著晏清的行李箱不放。
看著眼前這三人,晏清突然想起出門的時候,晏殊叮囑自己的話,“防火防盜防師兄”,她不由輕笑出聲。
就在她準備拿回自己行李箱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從三人手中強行將那行李箱搶了回來。
高大的身影站在晏清身前,轉過來看向她,一雙桃花眸微微彎,“抱歉,來晚了。”
來人過于矚目,一出現,周圍人的目光頓時都匯聚了過來。
那三人一愣,就說這么好看的小學妹怎么可能獨自一人,只能悻悻離開,將目光放在了其她人身上,大學能不能脫單,狼多肉少,一年里頭就看這么一天了。
杜風清一反平常正式的穿搭,穿了T恤休閑褲,本身就極好的外在條件,看上去和普通的大學生也沒有什么區別。
他笑著看晏清,“怎么樣,我解圍得夠及時?”
晏清笑笑,眼角微彎,“其實你就算不出現,我自己也能解決。”
就這行李箱,那三人也提不起來,有什么可搶。
杜風清唇角微微揚起,臉上笑意更甚,“走吧,我順道陪你去報道,幫你把行李送到宿舍,你第一次來要是沒有人帶路,容易迷路。”
他說著,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頭,顯然是怕晏清拒絕。
否則,他方才也不至于在后頭跟了那么久都不出現,等到有人上前了,才借著解圍的借口幫忙。
杜風清嘴角噙著笑意,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豎了個大拇指。
后邊走的晏清很快就跟上了,走在旁邊,微微仰頭看了杜風清一眼,對方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了,“杜先生,下次跟人,記得戴個帽子和墨鏡。”
杜風清微微一愣,恍然明白過來,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他不由笑,“我今天來可是有正事的,有個講座要開,就在大禮堂,你作為直系小師妹,去聽聽?”
晏清微微頷首,“會去的,只不過我是去看講座。”
聽明白的杜風清唇角微彎,“你不用時刻提醒拒絕我的事,反正你的拒絕我也不會聽。”
就這么一個晏清,誰先放手誰小狗。
兩人誰也不知道,這一路過去,被云大的好些人拍了照。
郎才女貌,一個是省狀元考進來的,一個是多年前才名傳遍全校的法學系大才子。
這兩人站到一塊,可有夠討論的了。
當天,云大論壇,關于晏清和杜風清的帖子,傳遍了整個云大,尤其是法學系。
大禮堂里,杜風清換了一身正裝,站在臺上,清和的嗓音透過麥克風音響傳開。
大屏幕上,那張出色的容顏掛著溫和的笑意。
有人發現,他的目光總是盯著同一個方向,絲毫不避諱被旁人發覺。
有人尋著他的目光方向找去,只見臺下席位,有一個因為外貌出眾看起來特別顯眼的女孩,坐在那安安靜靜,眸光清澈見底,周身氣質淡如一幅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