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請去書房聊，”凌恒做了個請的手勢。
云汐招呼趙媽去燒茶。
閑山長其實對云汐也蠻好奇的，聽聞了許多回了，這是他第一次瞧見云汐。
“你也一并到書房來，”閑山長對著云汐，下意識的放緩了語氣。
盡管閑山長說話時，依舊有著長輩的居高臨下之感,可他看云汐時，卻是正眼瞧的，可見，是把云汐當成一號人物了。
“好。”
云汐也回得坦蕩大方。
閑山長微頷首，果然不像女子，那利落的勁兒更像男子。
云母也想跟，被李閑一個眼神阻止了。
云母不甘的站在原地，看著四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有一種自己被撇下的郁悶在心里翻涌。
書房內——
閑山長說話間,先是聊一些讀書上面的知識，問問凌恒，又問問李閑，看二人可是有哪里不懂的，他可現場指導。
閑山長又去看了書架上的書，在看到同樣的書都有兩冊時，有些疑惑，于是把兩冊書都拿出來，就發現，一冊是沒有摘注的，另外一冊更厚的上面除了有正文外，還有摘注。
“我學習能力慢，我女婿給我弄的，”李閑在決定說出時，有些尷尬，然而話一但說出來后，他莫名的有了一股自豪與得意的感覺。
看,他可是有利害的女婿幫他呢！
別人有嗎？
閑山長仔細翻過，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了，等他把一冊子注釋都翻看過多了后，他也才意識到此行為何而來。
閑山長有些尷尬的一絲不茍的把書歸位回去，對待書，就像是在朝圣般嚴肅。
閑山長坐下時，就隨意了些，也沒說復得坐得板板正正的。
云汐觀察著閑山長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在看到閑山長一絲不茍的動作時，她是真擔心閑山長其實與張知府一樣是一個偽裝特別厲害的人！
然而在看清他坐著的方式與拿其他東西的隨意時，便明白了，并不是同類人。
“你可學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閑山長也終于說到了重點上，可這重點吧……離他要說的中心思想還差得有些遠。
凌恒頷首。
“那么‘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你也是懂的，”閑山長直接強行讓凌恒懂。
這句話看似是在教導，其實是強勢的。
凌恒不置可否。
云汐的心卻提了起來。
書房內的安靜因為這一靜，而變得凝重。
“有些事情，不是非得弄得清楚不可,要量力而行，”閑山長道。
什么意思？！
云汐的心一直往下沉。
閑山長難道是替張知府作說客,勸凌恒將府案首之位讓出去嗎？！
否則,怎么解釋閑山長這翻話的意思？
這哪里是提點，是直接命令了！
云汐繃著小臉，在書案下，她伸手握住了凌恒的手，將手心的溫暖傳遞出去，告訴凌恒，她會站在他那邊！
凌恒眼中快到令人難以捕捉的滑過驚詫之色，視線不移向手，看了身旁之人一眼。
那一眼，是他自己都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我們皆懂得‘雞蛋碰石頭’，除了讓石頭一身腥外，只能傷自己罷了，”閑山長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