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芳說完這句話之后,林淮益的表情瞬間變了。
移動感染源但凡在任何一個基地附近出現,出任務的犧牲率絕對會提升非常多。
而且時間過去這么久了,那些還沒落網的NWCG組織成員保不齊就研究出了更加危險的藥劑。
這簡直就是無數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的定時炸彈散落在華國中,隨時都有爆炸的風險。
“接下來必須告知所有基地,盡快將在逃的所有NWCG組織成員捉拿歸案了。”林淮益輕嘆了一聲,將目光轉向應弦,“今天多虧你了,不然我們還不能知道這件事情。”
應弦也沒想到自己加個班,能知道這么大事,不過能幫上忙總是好的。
審訊過后的事情就不歸應弦操心了,基地里也不是只有那幾個高層。
不過因為今天從這個家伙口中撬出了新藥劑,也就代表著這段時間內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些還嘴硬著的人的嘴給撬開。
好在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鍛煉,應弦的精神力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隨便審訊幾個就頭疼。
她覺得,自己還能再審一百個。
林淮益看應弦沒有困意,便也沒提起讓她去休息這件事,反倒讓獄警將下一個人帶來了。
應弦對此毫不意外,她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后緊跟著林淮益,一起踏進了審訊室。
這一次審訊的對象是一個應弦曾經在網絡上見過的一個生物學教授,之前高中的時候,應弦就看過幾次他的網課視頻,講的很好,應弦的生物就是靠他的網課才進步很多的。
但是后來,這個教授就很少出現在公共視野里了。
記錄員將本子攤開之后,應弦清了清嗓子,“姓名,年齡。”
“你們不是知道了嗎?還問?”那人的聲音干澀而沙啞,眼底帶著濃重的麻木和死氣。
眼見他不配合,應弦放出一部分精神力將其包裹,但是對方的眼神卻沒有半分變化。
“馮老師,我聽過您的課,在五年前。”應弦瞥了眼面色平淡的林淮益,繼續看著那人,“我很喜歡您的課,只是很遺憾,后來我考上大學之后,就沒在網絡上看到您的最新動態了。”
應弦的這兩句話讓馮彥川一愣,旋即便露出一個苦笑,“你也看見了,后來我并沒有繼續教書,而是……”
那些精神力對馮彥川并不是毫無作用,應弦沒有直接用精神力操控他說出真話,而是用了一種溫和的方式。
讓他下意識對自己沒有那么多排斥感,漸漸誘使著他說出真心話,而非強迫。
“馮老師,您也許不知道,我是因為您,生物成績才有所進步的。如果沒有您的視頻,我很有可能連大學都考不上。”
馮彥川的目光變了又變,良久,他輕聲問,“你考上的哪個大學?”
“K市大學,不算是很好的大學,但是好在遇到的同學和老師們都很不錯。”
“這樣啊……”馮彥川的目光逐漸放空,像是在回憶什么,但是最后還是只化為一聲嘆息,“K大挺好的,挺好的。”
眼見對方的心理防線逐漸被打開,一開始不理解應弦在做什么的林淮益也逐漸理解了。
能打開一個人的心理防線,接下來審訊就會容易很多,對應弦來說也應該
審訊這件事,最怕的就是遇到熟人。
雖然她現在遇到的還不算熟人,而是一個算是曾經的老師的人。
應弦不動聲色的增加了精神力的釋放,馮彥川的眼神逐漸朦朧起來。
“馮老師,說說您在放棄老師這個身份之后,都做了什么吧,為什么要加入NWCG。”
這一回,馮彥川沒有像之前那樣抗拒,緩緩開了口,“一開始我只是想好好教書的,但是NWCG他們給的錢太多了,我實在沒辦法拒絕。他們一開始沒有讓我去做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讓我去盯動物實驗。”
說著,馮彥川看向審訊室里唯一的那扇小窗戶。
窗外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落在馮彥川面前的地面上。
鐵柵欄將馮彥川和應弦隔開,曾經算是師生的兩個人如今徹底處于兩個不同的身份位置。
他低下頭,自嘲般笑了一聲。
“后來啊,我老婆生病了。腫瘤,長在肝臟上,惡性的。手術費貴啊,我把他們給我的錢,還有我這么多年的積蓄全都砸進去了,但還是不夠。后來,他們給了我很多錢,讓我去救我老婆。我老婆手術做完了之后,我就開始參與人體實驗,我不能白拿人家那么多錢啊!但是……但是……也許是惡有惡報,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全部報應到我老婆身上。她因為術后并發癥去世了,我也徹底回不了頭了。”
應弦深吸了一口氣,“馮老師,您將您接觸到人體實驗之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吧。”
也許是因為已經開口了,馮彥川也沒什么繼續隱瞞的想法了。
太累了。
面前這個姑且可以算是自己曾經的學生的年輕女人是他這幾年來,見過唯一一個可以令自己安心的存在。
馮彥川將頭抬起,“我參與人體實驗之后,主要負責的就是對人體進行……解剖,但是你知道,我只是個普通的生物老師,能做的不多。除了負責解剖之外,我還負責將動物的身體部位接到人體上,接下來,就是那些比我更高級的教授或者博士出手。我在研究期間,也見過幾種藥劑,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就是K7號藥劑,K8號藥劑,K9號藥劑和K12號藥劑。”
除了K7號藥劑和K9號藥劑,其他兩種藥劑就連林淮益都沒有聽說過。
“我們只知道K7和K9兩種藥劑,另外兩種是?”
“K8號藥劑是K7號的進階版,K9號是K8號的進階版。至于K12號……算是最終版本吧,也不一定。K12的作用就是,令人的神經紊亂,同時直接傷害人的大腦,讓其從健康人變成精神病,而且是那種有攻擊性的精神病。”
應弦回憶起,自己讀大學那幾年中,精神病傷人的事件比往年多了很多,甚至有一起就發生在她的學校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