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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將干得差不多的青絲,在頭頂挽成發髻,布巾一裹又恢復農家小子的打扮。
干凈、利索的打扮,已與山谷里的幫工們打成一片。
所過之處,不停地有人與紫玉打招呼。
“小公子辛苦了!”
“小公子好!”
“好……好……好!”紫玉一路揮手回應大家。
瀑布下新造的水車嘩嘩轉動,旁邊是快收尾的水磨坊。
水溝內鋪了一層碎石,水質清澈歡快地流動。
開荒大軍從谷口往里推進,以一日三十畝的速度開墾荒地。
山坡上開出來的地,以梯田的形式一塊塊的,寬寬的田埂上壘著碎石。
谷底平坦處,一塊塊新田灌滿了水。
同時動工的十二套院子,已砌兩尺高石墻,分布在山谷兩邊。
每套院子間相隔不足一百米,皆背對絕壁面向山谷,以紫玉的院子位置最高。
七天時間,全靠人力能有這個進度,已是不易。
“嗚嗚……”
強勁的風吹起一地草屑,已習慣起風便有怪叫的紫玉,瞇眼看著風云突變的天空。
烈日,被一堆快速涌動的烏云遮蓋,天地間顏色突變。
“小公子,小公子,請等等!”大管事胡老頭兒站在坡上,對紫玉揮手。
“胡管事,什么事啊!”呼呼的風聲,將紫玉的聲音裹走。
“呼小公子,海上起風了。
不出太陽落山,便會有暴風雨,得讓大家收拾一下進屋躲躲。
一遇暴風雨,山里的氣溫便會很快降溫,淋雨更容易著涼。”
站在近前的老胡,扯著大嗓門喊,紫玉總算聽了個明白。
“胡管事,你馬上安排,安全第一!”
紫玉說完,直接快跑向海邊,這么大的風,海浪肯定不小。
“快,往木屋搬,都動作快點兒!”
雙手各提一口大鍋的包九,一邊跑一邊大喝,好像后面有什么追似的。
一串人連背帶扛地往山谷里跑,紫玉沒見到小洛,顧不得管眼前的人。
“小洛,小洛,你在哪兒!”
十幾米高的浪花,朝剛出石拱橋的紫玉撲面而來。
她深吸一口氣,朝伙房方向跑去,不停地大喊。
“小洛,程元駒,陳小山,你們在哪兒?
快回一聲兒!”
“少爺,我們在這兒,崖壁下面。”裹著海水的大風,吹來一道弱得可以忽略的聲音。
“小洛,快爬出來,快點!”
一時辨別不出方位的紫玉,只能彎著腰挨個找。
浪花一陣高過一陣,搬著東西跑的人混亂成一團。
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在滴水,瘦弱的人更是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小洛,小洛!”
紫玉焦急地找著一個個崖壁,卻一直沒發現人在哪兒。
“少爺,小洛少爺在這兒!”
柳葉躬腰抱著一個小孩兒,石劉氏與石大牛各攥著兩人,慢慢地往前挪。
見到人的紫玉,沖過去接下小洛,將小家伙緊緊抱在懷里。
“柳葉,你們都沒事吧!”
找到小洛的紫玉,此時才有心思關心其他的。
“少爺,我們都沒事,您獵的那頭虎也被他們抬進去了。
幸好包大廚反應快,就是幾個小的嚇著了,躲在崖壁下不敢出來。
您快回去,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別著涼了。”
將人安全交到少爺手中,柳葉這才有時間抱盛香兒,幾人的衣服已經沒有一塊干的。
一浪高過一浪的浪花,拍打在石拱橋上,被海浪帶出的魚蝦,又被快速回撤的潮水帶走。
這是海嘯的節奏啊!
明白過來的紫玉,加快速度往山谷里跑。
這也太倒霉了,山谷才剛開始建設,就來這么一出。
剛還熱鬧的山谷,此時全是呼嘯的風聲,尖利的聲音在頭頂打旋。
四周的山壁屹然不動地堅守崗位,被風裹著的樹葉、雜草,形成一個個的旋窩。
渾身滴水的紫玉,抱著小洛跑回木屋,緊緊地關上房門。
躲在懷中的小洛,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全身抖如篩糠。
“小洛,不怕了,哥哥在!”
“磕……磕……磕!”
紫玉見小洛驚嚇過度,抱著人消失在木屋內。
“芍藥,快出來!”
剛進空間的紫玉,放聲一吼,整個空間內都是她的聲音。
“莊主!”
被虎妞扛到跟前的芍藥,鬢發散亂、衣襟散開,像被那啥似的。
紫玉嘴角狠狠地一抽,沒想到虎妞這么生猛,難怪能干過整個婆家。
“芍藥,小少爺受驚了,先給他扎兩針!”
頭發散亂的芍藥,來不及問怎么回事,對扛著她跑的虎妞命令道。
“抱小少爺回房間,先換身干衣服。”
一身凌亂的芍藥直磨牙,讓她在兩位少爺面前丟臉,一會兒再收拾這個莽撞的女人。
“少爺,你衣服都濕了,快去換換。
小少爺不會有事的,熊膽粉對小兒驚風有奇效。”
“好,我一會兒就過來看小洛!”
紫玉見腳下一圈水漬,早知如此就不換衣服了。
當紫玉重新換上一身干衣服,到紫洛房間時,空間內的下人全部守在門外,一個個的探頭往屋里瞧。
“看什么呢!”
一眾人驚得趕緊退到兩邊,低頭問好,但心里的好奇卻怎么也掩不住。
原來小少爺這么小,好可愛!
一群女人已母愛泛濫,以她們這個年紀在外面正常家庭,不是當娘便是當奶奶的人。
猛地知道小少爺是個小娃娃,若不是介于身份,早搶著上手又抱又摸了。
進屋的紫玉將門隨手關上,隔絕一群女人如狼的目光。
床上的小洛,躺在絲被中小小的一團,已閉眼睡著。
露在外面的小手,不時地抖一下。
“怎么樣了?”紫玉坐在床邊,輕握著小洛的手。
小家伙的手,緊緊地抓住紫玉的一根手指,睫毛顫動。
“小少爺一會兒便會醒來,十二個時辰內沒發熱,就沒事了。
少爺,你們是遇上什么事了嗎?”
芍藥聞出濕衣服有腥味,她嘗了一下還有咸味。
“小洛跟同窗坐船出游,出了點兒事掉海里了。
芍藥辛苦了,我得帶小洛走了。”紫玉俯身抱起小洛,又對門外吩咐道。
“香草,去找兩件秋季的夾衣出來,打包兩碟點心。”
“是,少爺!”被點名的香草,語氣歡快地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