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種好歹是他的嫡長子，你把他引到了辛澤眼前，諾大的家產，到時候還能都是我外孫遠志一個人的嗎？你怎么就不動動你那豬腦子想想，一味的就知道沖動，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蠢笨的女兒！”
說的急了，金麗直撫胸口，阿萍趕緊上來給她拍后背，安穩她大小姐不是故意，就是急了等等的話。
金麗自己生的女兒什么樣還能不知道了，她之前一直忙著不就是怕女兒的沖動嗎！結果，還是不小心被她給知道了。
想到這里，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件事總有一天會爆發，而且，這一天不久似的。
還沒心驚完就聽到方清韻不但沒被她的話嚇住，反而更加失控尖聲對她道，“啊啊啊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把辛澤搶過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要不然，我在整個香江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既然是不該出現的人那就永遠給我消失，都弄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對所有人都好。一個死人，我就不信陳辛澤他要跟我計較。”
“碰”的一聲，還是熟悉的門聲，還是熟悉的這間臥室。在看到門口那道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身影后，金麗此時此刻心里不是秘密被發現的緊張，反而有種塵埃落定，舒了口氣的感覺。
“不怕被人聽到，知道你搶了姐夫你還可以喊的更大聲些！”
來人正是回家的方父——方繼舟，方清卓與方清韻的親生父親。
看到來人是她爸，原本下了一哆嗦站起來的方清韻在看清是她爸后哼了一聲坐了回去。而金麗卻不能什么都不說，她站起身，往旁邊做了一下，將沙發的位子讓給了進來的丈夫。
“你怎么回來了？”
“哼，我要是不回來，正好聽到了你跟你女兒在這兒商量，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下去！”
方父說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然而，金麗也不是吃素的，她一仰脖子，“不瞞著你們怎么辦？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方家先后將兩個女兒都嫁給了姑爺，到時候外邊的人是笑話姑爺花心，姐妹同娶，還是笑話咱們方家為了利益巴上他陳家不下來？”
隨著她說的越多，原本盛氣凌人進來的方父那身上的傲氣隨著金麗的話而慢慢萎靡，雖然還強撐著，但一起生活大半輩子，誰還不了解誰呀！
方父這會兒不說話了，方清韻被母親直接揭了面皮氣紅了眼，“媽，你還是我親媽嗎？”
“我要不是你親媽，我能投鼠忌器，不敢鬧大了！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整個方家。你爹你爹不爭氣”本來想說的更刻薄的，但想到這會兒不是爭執的時候，“你哥整天花天酒地。搬來香江這么多年，陳家早就已經翻身，躋身往上，就我們方家，吃著老本，巴著陳家才能維持表面的風光。你要是怨就怨娘家沒個本事人，不能為你在陳家撐腰，也幸虧你自己整齊生下了兒子，要不然，你能指望誰？為了遠志你也不能沖動，該舍的就要舍。”
丈夫在這里她沒好說難聽話，只能委婉勸女兒。
被妻子當著女兒的面貶的一文不名，方父惱怒，但在妻子隱晦遞來的眼色中只能是強行壓下，等妻子半哄半騙的吧女兒的情緒安撫好送出去坐車回陳家都一直坐在臥室里陰沉著臉。
金麗送走了好不容易哄住了的女兒，回來剛進門就被丈夫直接逼問，
“你既然早就知道她們母子倆的消息，為何要連我都瞞著？”
金麗深吸口氣，沒第一時間回答丈夫的體溫，而是坐下喝了口阿萍端來的紅茶，潤了潤說干的喉嚨，這才不緊不慢回應他。
“告訴你，然后讓你們父女團聚？”金麗看著雖然維持臉上神色不變，但眼神卻接連閃動的丈夫，哼了聲，“方繼舟，沒想到你玩女人連腦子都玩丟了，到現在還在癡心妄想呢！”
“你是不是還幻想著，不管哪個繼承了陳家都是你外孫，你都不吃虧！你這個人，從來就是只想著自己對人的好，從來忘記對別人的做過的惡，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年是怎么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你的女兒，就為了能順利迷惑住那些人，帶著家產逃到香江。”
做了幾十年同床共枕的夫妻，剛開始的時候她也以為自己對他來說是不同的，是特別的，可隨著后來的相處讓她知道，這個男人，心里只有他自己才最重要。
“對那對母子十多年不管不問，甚至不在乎死活，你以為那小孽種會認你這個外祖父？別天真了！是你你會不計前嫌？”
不會！都不用設身處地想，方繼舟都能立馬給出答案。
是啊，他正是顧慮這一點，所以剛才才任由妻子貶低自己，勸導好女兒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在一切不知道對他方家是否有利前把那個孩子送到陳辛澤這個姑爺的面前。
“我怎么剛才聽清韻的意思清卓改嫁了？”
不好回答，方繼舟直接轉移話題。
金麗實在說話累了，端起茶杯，給阿萍一個眼色，然后在繼給方清韻敘說的一邊方清卓這些年能查到的消息后，同一天又給方繼舟說了一遍。
方繼舟聽說大女兒二嫁的竟然是京都的一個貴族之后，頓時眼角眉梢又驚喜又驚訝。
金麗則是哼笑，“老爺別高興昏了頭，這可不是幾十年前，以為你的大女兒飛上了枝頭做了鳳凰吶，如今國內哪還有什么貴族，你這小小的做生意的當年都落荒而逃，那貴族哪來的貴！沒聽見阿萍說嗎，是曾經下放到同一個村子認識的，說不定你那大閨女是藏在哪里把人勾搭上的，沒名沒分的跟著人多年才得以活下來，要不然她哪兒還有命。”
這一天仿佛坐過山車，他是一時忘了內地的情況，剛升起的歡喜還沒來得及體驗就立馬被沮喪取代。
“那你說怎么辦？”
金麗嘆氣，手臂擱在沙發扶手上，思考著，艱難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