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樸的村子之中，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地流過村前，水流清澈見底，時不時還能瞧見一尾尾小魚兒游過，頗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你帶我來這兒就是為了看風景？”
“這兒的風景難道不好？”
歐陽明日只是看著她不置一詞，眼神有些深邃，仿佛想要看出她心底的秘密那般。
“哎呀，你這人真是沒意思，邀你共賞美景偏偏心卻靜不下來，浮躁。”
第一次竟然會被人用浮躁二字形容，讓歐陽明日有些玩味。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
姜暮云推著他，走進了村子，這會村民都出去干活了，村子到沒什么人，兩人一直走到了村尾那家有些偏僻的房子處。
從外頭看，這茅草屋確實看著單薄得很。
“這里是？”
“你等著哈！”姜暮云提步上前，敲了敲房門，里頭很快傳來了一道奶奶的女聲。
“誰呀？”
“紅果，是我呀！”
“糖糖姐姐！”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兒從屋子內打開了大門，看著姜暮云開心得不行。
糖糖？
兩個字在唇齒之間流轉，還未說出音來，就瞧著姜暮云從小包中掏出了兩塊兒糖果遞給了女孩兒手中。
又想起了初見時給的糖葫蘆，歐陽明日失笑，她倒是不負這個名兒。
只見女孩兒沒舍得吃，抓在手中歡喜得不得了。
不過很快，紅果就注意到了門邊的歐陽明日，怯生生的眼神中帶著些好奇，小手默默地牽著姜暮云的手。
“姐姐，這哥哥是你的相公嗎？”
姜暮云還沒開口，被她這人小鬼大的話語驚得差點要——笑死！
“你這小丫頭小小年紀想什么呢！你不是想要見見賽華佗嗎，姐姐給你帶來啦！”
一聽是賽華佗的名諱，紅果看了他好一會，將他打量個遍，肉眼可見的開心，懷揣著激動走到了他的面前，將方才姜暮云給的糖果雙手奉上。
“哥哥，這個給你吃，我還有好多好多寶貝都給你。”
歐陽明日也被她這突然的舉動看得疑惑住了。
“為何要給我這些？你自己留著吃吧。”
“你這小孩可真是偏心啊，姐姐給你帶的糖果你就拿來借花獻佛了啊！”佯裝著怒氣輕輕點點她的額頭，又轉過頭對著歐陽明日說道，
“快拿著吧，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吃醋了啊！”
無法，歐陽明日只好拈起一塊。
“我不太喜甜食，一顆就足矣，其他的你收收好，慢慢吃。”
見狀紅果眼中還有些遺憾。
“好了，哥哥已經收到了你的感謝了，剩下的記得收好慢慢吃哦！”
紅果想了想收回了糖果，卻是轉頭對著歐陽明日說道，“哥哥，下次來我給你留著大雞腿，娘養的小雞崽快要長大了，我們留著下次你來再吃，好嗎？”
“你這小丫頭，眼里只有你哥哥啦！”
“糖糖姐姐也來，另一只大雞腿給姐姐！”
姜暮云也不逗她了，將一個小罐子遞給了她，“記得給你娘親，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啊！”
“那哥哥姐姐，你們下次記得一起來啊！”
二人走了很遠很遠，身影都要不見了，可紅果依舊倚靠在門邊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她為何要見我？”
歐陽明日終是憋不住問出了口。
“你剛剛紅果的樣子你也看到了。”
身體瘦弱，面色微微發青，唇色發紫，一看就知身體有問題。
“我好像并未醫治過這樣的孩子。”歐陽明日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了一番，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孩子。
“她心臟內有個大窟窿，打娘胎里就有，她爹娘未曾聽信旁人的話給她扔咯，反而她爹想盡法子賺錢醫她，兩年期他爹去遠些地方賣山貨，遇到了一群人打斗，險些丟了性命，是你出現救了他，也救了他們這個家。”
歐陽明日似乎有些許印象，不過太久遠了，他也記不真切了。
“你應該沒印象了，或許你只是隨手一救，但對他們一家人來說那就是天大的恩情，小紅果也是，我問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卻說想見你一面。”
“所以你就用這種法子帶我過來？”
“沒辦法嘛，誰叫我這么善良呢！”
對于她的自賣自夸歐陽明日沒有接話，想起了她給出的那個罐子，能聞出些藥味兒，卻聞不出是何藥物，他有些好奇。
“你給的罐子裝的是藥？她娘病了？”
“給她的，你也能看出吧，她命不久矣。”
望聞問切，只是打了個照面，歐陽明日也知道她病得不輕，只是那病也并非不能救。
“你打住啊！”
姜暮云瞧著他沉思的面容就知道他心中所想，率先開口了。
“換心之術想都不要想，是換她爹的還是她娘的，還是她弟弟妹妹的？且不說一命填一命的事，就是換了也不一定能活下去，到時候他們家人又該怎么辦，就算活下來了，紅果的心中也會一輩子痛苦。”
她面上帶著一絲沉重，歐陽明日內心有些復雜。
“你與她家父母說了嗎？”
“為何要說，給了人家希望又給人家絕望嗎？索性和他們說了紅果還能活多久，讓他們好好珍惜過好每一天，那藥是我專門給她準備的，打進身體里，什么痛苦都沒有了。”
“抱歉，我沒有想過這么多。”
聽得他有些自責的話語，姜暮云反而笑了，驅散了剛才覆上的陰霾。
“與你何干，作為醫者只是想要盡自己所能罷了，你也是想救人，沒想別的罷了。”
姜暮云拿出塊兒糖遞給他，歐陽明日卻搖搖頭。
“我不喜甜食。”
默默嘆了口氣，剝掉了糖紙喂到了他的嘴邊。
“這是我自個兒做的果糖，這個天吃了還潤肺，生活已經夠苦了，得吃點甜的，心情才會好。”
不怕被拒絕的女子真是難纏，他也沒有辦法，只得乖乖的拈起糖果放入口中。
味道倒是比想象中的，好吃。
“你這個腿......”
“主子！主子！易山來遲了！”
大喊大叫的易山恰好將姜暮云的話給打斷，歐陽明日卻是聽到了她提起了自己的腿，意味不明的神色在眼中閃過......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