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競琛你誤殺了云想歡的奶奶,還導致云想歡的爺爺成為了植物人,很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你這個殺人兇手。”
“兇手哈哈哈哈,哈哈哈……”云嬌嬌嘴唇揚起陰險猖狂的弧度來,她放肆瘋癲的大笑,笑到后面指著陸競琛笑的都直不起腰來了,興奮的拍案叫絕的又是跳又是拍手的。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精不精彩?
自己殺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家人哈哈哈哈哈……
還有比這更讓人瘋狂的事情嗎?
“陸競琛哈哈哈哈……”
云嬌嬌看到陸競琛仍然轉身跌跌撞撞,世界坍塌的往前走,便收斂了大半的笑意,這次云嬌嬌沒跟上去了,而是在他后面喊,“陸競琛你不信是嗎?!”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你說要是云想歡知道了這件事,會怎么樣?”
“她會恨死你的,她一定會恨死你的——”
云嬌嬌深吸了一口氣,冷笑的看著陸競琛仿佛一下子不再年輕了的背影。
她知道這樣的陸競琛是帶不走云想歡的,所以她才沒有再追上去。
“哼,陸競琛,這都是你逼我的,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明明按照她云嬌嬌的劇本來就皆大歡喜的事情。
可為什么全部都要和她作對。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那就大家通通都別想好過。
算計她云嬌嬌?
就那比比誰算計的深好了。
“她說的是真的嗎?”陸競琛沙啞的嗓子已經不成人樣。
系統沉默著,其實從云嬌嬌剛才出現的那一刻起它就知道完了。
系統沉默許久才開口,“云想歡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可以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句話也直接的告訴了陸競琛,是真的。
云嬌嬌說的是真的。
是他害了他的小女孩的家人,害得他的小女孩這么苦。
陸競琛高大的身形忽然跌了下去,單膝重重跪地,他滿身蒼白灰敗。
好一會兒陸競琛才抬了頭,他語氣說不出的平靜,平靜到像是在陳述,平靜的令系統膽寒萬分,“是你干的。”
陸競琛心思縝密怎么可能報復錯人,可這件事情又是真的,那么就只能說明,有人在信息上面神不知鬼不曉的做了手腳,所以才變成了云想歡的爺爺奶奶。
能在陸競琛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只有系統。
系統想說是云嬌嬌讓它這么干的,但最終什么話也沒說。
因為它很清楚的知道陸競琛很清楚云嬌嬌參與到了其中。
它說云嬌嬌也沒辦法讓自己從這件事情當中摘出來。
因為沒有它,云嬌嬌自己也沒辦法讓這件事情實現。
而陸競琛也深知,即便他是被云嬌嬌和系統算計的,可人的確是他派去的,命令也是他下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既無辜又該死。
他被云嬌嬌看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劇。
他該如何面對云想歡,他的小女孩呢……
系統徹底死寂下去,因為它知道陸競琛無論如何也不會給它提供氣運跟它合作了。
去找云想歡的這條路顯得格外漫長,明明陸競琛已經悉知了部落中的所有路線,能最快的抵達云想歡所在的主建筑。
可他感覺自己就是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他是在主建筑的大殿內找到云想歡的,云想歡靜若神女的坐在王座上,身邊是守候著她的數名部落女子。
而陸競琛是翻大殿的窗戶進來的。
大殿的窗戶又大又重又沉,是開著的。
窗戶開著云想歡并不奇怪,因為就是她吩咐雷戈開的窗戶,當時看導演一身汗想著通通風,室內也更沒那么悶。
這倒是給了陸競琛鉆空子的機會了。
見到突然出現的陸競琛,侍女們顯得很慌亂和驚怒。
因為陸競琛這完全就是壞了規矩的。
在婚宴開始前的這段時間里任何男人都不允許見她們的王妃,包括國王陛下。
只有在婚宴開始時,才可以,且必須是國王陛下第一個見她們王妃著裝后的模樣。
可現在,陸競琛出現了。
這里是部落王宮,就連她們想要進來伺候王妃也是經過了選拔的,陸競琛的身份根本不被允許靠近王宮。
他甚至都不是部落人。
這讓侍女們紛紛對陸競琛譴責,疾言厲色起來,讓陸競琛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去。
她們的身形將云想歡遮擋的嚴嚴實實,盡管在擋之前陸競琛已經看到了云想歡,但能補救一點就補救一點。
她們認出了陸競琛,用部落的語言說著陸競琛是坦娜的男人,準確來說是拒絕坦娜的外族人。
云想歡坐在王座上,手指攥緊成拳,臉色也不太好。
雖然不太懂,但卻也知曉第一個見到她的男人,應該是德雷克斯才對。
現在云想歡忽然無比慶幸德雷克斯之前因為想她而翻窗來找她的舉動。
否則的話……
云想歡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的時候她冷靜的用部落語言說了句,“讓開。”
是的,在德雷克斯翻窗離開之后的這一小段時間里,云想歡因為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又學了些簡單的部落語言。
侍女們聞聲,立即左右的退開,但眼睛還恨恨的瞪著陸競琛。
云想歡的視線落到陸競琛的身上,陸競琛看上去很狼狽落魄,那種狼狽落魄并不是體現在他的穿著上,而是精神上,骨血中,由內而外的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那般。
他的頭發明明是黑的,卻因為失去了光澤,讓人感覺他生了一頭白發。
云想歡并不關心陸競琛遇到了什么事兒,她只是道:“你只有十秒鐘的時間說你是來干什么的。”
陸競琛說不出話來,他最開始的來意是帶走云想歡,告訴云想歡她不能嫁給一個部落野人,哪怕這個野人是個國王。
可現在,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只是想要來見云想歡,只是堅持的走完這一段路,來見她。
陸競琛在云想歡給的最后一秒的時候才蠕動了干燥發白的嘴唇,無比艱巨的從枯啞的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眼來。
“你今天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