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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么它會有這樣可怕的記憶呢?
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小姑娘明明好好的在它面前酣睡。
陸競琛做了一個夢,夢見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被陸家發現,沒有被接回陸家。
他就讀于一個鎮上的普通公立小學,有一對養父母和一個弟弟。
這個弟弟是養父母的孩子。
陸競琛從一出生經歷便十分的坎坷。
他親生母親是個帶球跑的戀愛腦,被花花公子渣男陸父騙身騙心死得早。
他在還沒有記憶的時候他親生母親就已經去世了,所以他從未真正的享受過母愛與父愛。
自打有記憶以來,他便是一直待在福利院,因為自小性格孤僻怪異不愛說話偏偏又長的好看,不討喜的同時又惹人嫉妒,所以受到了排擠和欺負。
一直到他被一對接近中年的夫婦也就是他的養父母給領養。
原本以為將開啟新的幸福的人生,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珍惜。但現實往往非常殘酷。
那對夫婦領養他是為了高額福利捐款,他們一個是賭鬼,一個是酒鬼,一個尖酸刻薄,潑辣了得,一個一事無成,暴躁易怒。
起先為了做做樣子,夫婦倆對他也算還行,但在捐款花光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在他面前暴露了本性。
陸競琛第一次被這對夫婦打罵就是在他們剛花完捐款不久。
一個賭鬼一個酒鬼錢能花在哪里去?
自然是打牌和麻將,煙酒和足浴。
那一天陸競琛成了夫婦倆輸錢輸人的出氣筒,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打過他的第二天,夫婦倆清醒過來似乎是稍微有那么一些后悔,因為身體各方面素質的緣故,兩人都不容易有孩子。
他們年紀大的時候還是希望有人孝敬,老了有人收尸祭拜的。
想到這里,他們又開始為了自己的利益對陸競琛虛偽的好。
但人渣的愧疚人渣的好,終究是不值一提的。
不久后,養母在賭錢的時候暈倒被人送去醫院,然后檢查出懷有身孕。
這兩人十分珍視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生怕出半點意外。
至于陸競琛,他的噩夢,他的美強慘之路,徹徹底底開始了。
夫婦倆對他非打即罵,沒意外也要給他整點意外,絲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是這個“家”多余的人,比贈品還要廉價。
在孩子平安出生后,他便完全淪為了這個家的奴隸和傭人,他能做的活不能做的活通通都要他去做,哪怕摔倒,燙傷,凍傷,高燒,流血,累的爬不起來。
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是不用夫婦倆出錢,陸競琛可能還上不了小學。
但能上學后,陸競琛的日子依舊不好過,甚至是變本加厲。
他就好像是被霉神附體了似的,誰見了他都想踐踏上一腳。
各種,欺凌壓榨,誹謗誣陷,嘲笑謾罵在他身上上演。
好似生怕摧毀不了他。
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恐怕單單其中一件構陷,就足以讓對方有了離開這個世界的理由。
命運便是如此鞭撻蹉跎著小小的陸競琛。
他好像被世界給遺棄,從來都是狼狽的形影單只,留給他的永遠都是深不可測的惡意。
在他八九歲的時候,頂級上流豪門陸家終于發現了他的存在。
確認了他陸家珍貴的血脈。
但非常遺憾,陸競琛再一次被命運給玩弄股掌。
最先找到他的是陸家風流家主死了原配之后娶得續弦,也就是陸競琛的繼母。
這個繼母也是歹毒了得,手段凌厲。
怕陸競琛回來爭家產,未來成為她的心頭大患,于是想要將陸競琛毆殺搖籃。
陸家雖然是一流豪門世家,但貴圈也是真的亂。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就喜歡緬懷從前的情人,陸家風流家主終于承認自己的最愛還是陸競琛的母親,可惜佳人已逝,當他得知對方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的時候,自然傷感之余是激動迫切的,想要把人尋回來彌補一番。
再說了,陸家的種,流落在外面也不好,像什么話?
而陸家風流家主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孩子的重視也引起了陸家續弦夫人的警惕和惱怒。
這要是個女孩也就算了,偏偏是個能作為繼承者的男丁。
沒辦法,陸家就是這樣重男輕女,思想迂腐,根深蒂固。
續弦陸夫人有自己的孩子,又要對付原配的孩子和其他小三小四小五以及他們的私生種,現在又來一個陸競琛,她簡直心力交瘁,煩不勝煩。
但又怕紙包不住火,她搞死陸競琛的事兒被陸家知道。
于是她花錢借刀殺人,想要那些欺凌蹉跎陸競琛的人,變本加厲,層出不窮的折磨死陸競琛。
但沒想到陸競琛個小犢子,比五大三粗的成年人都抗揍,每次都好像要被整死了一樣,但每次都差那么一點。
他每一次都熬了過來。
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頑強到了極點,在陸家家主這邊的勢力找過來的時候,陸競琛除了慘還是慘之外活的好好的。
也就是他被陸家接走的前一刻,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一縷光——
彼時他正蜷縮成一團,背脊彎曲,雙手抱頭,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被數人圍住,被欺辱踐踏,毫無尊嚴。
但他的眼睛,又黑又深又詭異的亮,陰冷倔強中攜著焚燒一切的怒火與狠戾,像地獄深淵的惡犬終于被逼現身,露出了它森綠掠食的眼和兇狠猙獰的獠牙。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響亮的小奶音大聲的喊道:
“警察蜀黍,就是這,這里有壞孩子打人啦!得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才行!關在黑黑的屋子里哦——!!”
這一聲讓一群人猶如驚弓之鳥,緊張又畏懼極了,他們連忙丟下小陸競琛撒腿就跑,生怕自己被逮到。
對于他們這個年紀來說,最可怕的莫過于家長,老師,與路邊的警察蜀黎,還有的話,那就黑漆漆夜里的鬼怪了。
有人走了過來。
遍體鱗傷的陸競琛強忍著疼,艱難的抬起了頭來,他的眼睛是腫的,視野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