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看鉆過來的沈煙,抬了抬下巴,“那怎么回事?沒跟你起什么沖突吧。”
“碰巧,”沈煙拿過放在旁邊的一瓶水,仰頭喝了一半。
“我們走吧,”顧葶看那群人也跟著收起了網球拍,跟兄妹倆道了聲。
沈政拿過球和兩個網拍,走到了存放的位置放進去,后面會有這里的工作人員整理。
一家三口往外走,身后翟弘深等人也跟著落后一步出門。
午飯時間,大家都收起了手里的球和球拍,陸續往外走。
網球場地的外面,有一片通車的路段,他們剛出來就看到停靠在那邊的黑色轎車。
轎車旁站著的修長高大身影,正是祈斯!
他正好結束通話,將手機放進兜里,抬頭就和大步迎上來的沈煙對上。
沈煙眼中有濃濃笑意,那種帶著光芒的注視,讓祈斯的心跳加速了好幾拍,喉節滾動了幾下,柔和的眼神里有什么暗流淌過。
祈斯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扯了下束得有些緊的領帶,將昨夜那一幕從腦海里甩開。
“祈先生!”
“嗯。”
祈斯抬頭看向她身后的顧葶和沈政:“岳母,大哥。”
顧葶揚起了笑容。
沈政:“……”
沈政真的很不適應。
祈斯比他還大三四歲,這一聲“大哥”叫得他有些折壽。
也怪別扭的。
可是祈斯一副理所當然的正經樣子,讓沈政都不好說什么。
“聽煙煙說你還要特地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我們都很高興!現在就走還是等一會?”顧葶問。
祈斯的目光落在沈煙身上。
他自然不會說是特地過來陪沈煙吃飯,他們沈家人是順便。
昨天晚上就那樣離開,早上又匆匆分開,坐在辦公室里,腦海里時刻都是她的身影,祈斯按捺不住,就過來了。
“現在過去吧,爸呢?”沈煙問沈政。
“他就在那邊的餐廳等著,”沈政瞅了兩人一眼。
祈斯這種下意識的去詢問沈煙的意見動作,他早就在海州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可再次看到兩人相處的畫面,還是覺得有些神奇和驚訝。
“祈斯。”
剛要轉身,就聽到后邊跟著傳來的聲音,是翟弘深快幾步的上前叫住了他。
祈斯看向那邊,見到坐在輪椅上的翟溪嵐,眼中波瀾不興。
好像坐在那里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翟溪嵐指節泛白地緊捏著輪椅扶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久未見的俊美男人。
祈斯還是那樣讓她心神亂顫。
盡管她身上的傷是這個人造成的,可是她還是無法恨他。
看到祈斯,翟溪嵐只有無盡的委屈,想要問他自己哪一點不如沈煙了,為什么要為了一個沈煙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沈煙死了不是更好嗎?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娶沈煙。
如果成功了,是她幫了他的大忙。
可是這些話,她無法喊出來,只能兩眼通紅地看著祈斯,那模樣看著楚楚可憐,令人憐惜。
沈煙見翟溪嵐用這樣深情又受傷的眼神盯著祈斯,淡淡地往前一站,漠然地看著她。
“你們這是要去那邊吃飯?正好,我們一起?”翟弘深試探的問了句。
沈政和顧葶的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們,等祈斯開口。
如果祈斯點頭,他們立即拉著沈煙就離開。
“祈斯,難得在這里碰上,大家又彼此認識,坐一起吃個飯也沒什么吧。”祈冉微笑地開口說道,帶笑的視線還有意無意的從沈煙的身上掃過。
這是有意要替她的好姐妹出口氣。
沈煙扭頭看向祈斯。
祈斯無視翟溪嵐萬分期待的眼神,語調冷得沒有一絲情感:“這是我們自家人的飯局。”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外人別摻和進來。
自家人的飯局,不希望有外人來打擾。
顧葶聞言就走上前幾步,笑道:“我們這邊有長輩,你們年輕人加入進來也不合適。煙煙,我們先過去吧,也讓祈斯跟翟少他們說兩句話。”
沈煙嗯了聲,跟著顧葶就要走。
祈斯長腿一邁,也跟著身后走。
距離那邊餐廳并不遠,幾分鐘的路,所以他們就打算步行過去。
一眼就看到的樓房,人又多,也不適合坐車過去。
司機先將車開了過去,留他們在后面慢慢走。
翟溪嵐推著輪椅在后面走,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祈斯的身影。
沈煙扭頭看走在身后的祈斯,眼中閃過一些笑意。
對祈斯這種舉動,十分的滿意。
祈斯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她轉身看自己,他的目光就撞進了她的笑眸里。
見他們小夫妻眉來眼去的,顧葶有些被雷到了!
真是活久見。
剛才她偷瞄了眼,看到祈斯眼中的溫柔,嚇了一跳。
原來這種人溫柔的時候,是這么的致命!
也幸好她結婚了,有了自己的愛人,若是晚生二三十年,肯定也被這小子迷住不可。
顧葶似乎也能理解翟溪嵐為什么會對祈斯這么的瘋狂了,這小子太招人了!
顧葶慢走了一步,看到沈煙落單在前面一步,祈斯高大的身影不動聲色的取代了顧葶的位置。
沈政瞥了眼落在身側的母親,有些無奈。
顧葶伸手扯了扯兒子的衣服,示意他快看前面的兩人。
祈斯挨得很近,腿長的他,在盡量跟著她的步伐齊平。
沈煙側目偷看他,“祈先生,昨天晚上我不是……”
“咳咳!”
顧葶嚇得趕緊咳嗽。
女兒啊,你媽和你哥跟在你們身后不過三步遠,夫妻生活的話題,還是關起門來再討論為好。
沈政斜瞥了自家母親大人一眼,用眼神詢問她怎么了。
顧葶眼皮一跳,瞪了兒子一眼。
沒結婚的單身狗,懂個屁。
沈政:“……”
沈煙雖沒有說出完整的話,祈斯還是知道她想要說什么。
“嗯,我知道。是我沖動了,嚇著了你。”
“沒,”聽到他的道歉,沈煙愣住了,然后垂眸,臉有些微熱:“沒嚇著我。”
“嗯?”
她的聲音太小了,祈斯沒怎么聽清。
沈煙抬起頭看著他,說:“我說沒被嚇著,下次,別沖冷水了,對身體不好。”
祈斯用深黑的眼睛盯著她沒有說話,看得沈煙的心一陣忐忑。
怎,怎么了?
她是不是又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
祈斯認真又嚴肅地道:“忍不了。”
沈政這個單身狗受到了極大的沖擊,無語地抽動著嘴角,額頭的青筋也跟著微微一跳。
“咳咳咳咳……”
顧葶像是突然得了什么喉疾般,咳得肺都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