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犯已歸案，本官現需同高公子了解下當時的情況，還請夫人行方便。”
聽聞如意被抓高夫人心里才好受許多，點點頭感激的看向劉子峰，“大人，一定要替我兒做主啊！”
“他年紀輕輕，大好的日子被毀成如此境地，大人您可要依重給如意治罪！”
看了眼躲在母親身后默不作聲的高公子，劉子峰客套敷衍。
“自然，案情復雜還請夫人給本官些時日。”
聽到劉子峰再次的要求，高夫人這才帶著管家和其他下人一起出了廂房，守在門外等候。
“聽母親說，是劉大人救了學生，否則此刻學生已命歸西天。
高公子之前也有考取過一個小小的功名，和劉子峰都算是科舉道路上的前后輩，面對劉子峰自然自稱學生。
失了一只手臂的高公子單手作揖，面上竟是沒落。
“學生謝過劉大人救命之恩。”
“無妨。”
劉子峰看了一眼抱著紗布的傷口，嚴聲問道，“昨夜房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學生也不知。”
高公子一臉茫然回憶道。
“進入房內后一真寒風襲來，屋內的燭火竟全部熄滅，學生還未見到其他人，手臂便傳來劇痛。”
“下一刻冰冷的寒氣貼上脖間，接著有人猛地把我推向床鋪，頭不知撞到何處整個人昏死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隱約記得聽到些打斗的聲音。”
“待學生醒來，就已經在這間房內了。”
劉子峰點點頭，目光銳利的看向對方，直言問道。
“你與案犯如意是何關系？”
沒想到劉子峰會提到如意，更沒料到他竟然問起自己同那女子的關系。
高公子立刻目光閃躲，思慮后又堅定的看向劉子峰。
“自然是主仆關系，她是玥兒的貼身丫鬟。”
玥兒，程玥兒，程家小姐。
雖只有一瞬，劉子峰還是瞧出了高公子的心虛。
“真的只是主仆關系？！”
劉子峰冷笑一聲，站起身壓迫似的說道，“那如意可不是如此形容你與她之間的糾葛的。”
“她、她與大人胡說了些什么？！”
高公子臉上繃不住難看起來，厭惡的情緒爬滿眼底。
“以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同本官告知何事？”
看著劉大人篤定的眼神，高公子咬牙糊弄道，“對，學生初見時的確被她的貌美吸引，但也只是欣賞罷了，從未有過越矩。”
“是她恬不知恥的糾纏我，還逼著我娶她過門。”
“如此枉顧禮法之事怎可使得！”
“且不說她身份與我天差地別，我心悅的一向都是玥兒，心里從未有過其他女子。”
瞧著高公子恬不知恥的撒謊，劉子峰輕笑一聲。
“她怎么說是你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一面著急迎娶程家小姐，一面暗地里糾纏她不肯放手，根本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好色之徒？！”
幾句話激的高公子面色發白，胸口不斷起伏著，張口高聲反駁。
“她這是誣陷！”
他激動的用手拽住劉子峰的衣袖，“劉大人，學生并無半句虛言，可上堂與她對峙！”
看著他死死拽住自己衣袖泛白的手，劉子峰若是沒收到程家下人們的證詞，恐怕也被這一身正氣的模樣唬了過去。
除了程家母女對如意的折磨，下人們也的確撞見過高公子拉扯如意。
有個小丫鬟還承認是自己告發如意，專門帶程玥前去捉奸。
“你們各執一詞，本官無法判定。”
扶開高公子的手，劉子峰淡然看向一臉焦急的高公子，忽的說道。
“因為，如意已經死了。”
手還伸在半空的高公子不由得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劉大人，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情案難斷，即使如意沒死，高家也絕不會認下這樁難看事。
劉子峰知曉此事已到頭，可他不打算讓高公子就此茍活。
“高公子，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本官還未來得及同你賀喜。”
只見劉子峰微微一笑，俯身在男人耳邊低語。
“本官在此賀你，今后夜夜夢里有如意陪伴，白日有程家小姐孤魂做依，全了你嬌妻美妾，左擁右抱的美滿一生。”
聽到劉子峰的賀詞，高公子整個人顫抖起來。
窗外此時已經蒙蒙亮，可他卻覺得周身似墜入地獄般寒冷刺骨。
他鼻腔內似乎聞見了一股腥臭的氣味，好似新房內程家小姐尸出的那般。
站起身的劉子峰，瞧著男人慌亂躲進床榻內的模樣，不由得嗤笑。
“高公子可要保重身體，你現在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了。”
說完，縣令大人轉身緩步離開。
這高公子嘴里絕不可能問出一句實話，但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今只要取得程員外夫婦的供詞，這件牽扯了兩家三人的命案，才能真正了結。
“嘎吱”一聲，他拉開房門。
門外守著的高夫人和管家嚇了一跳，沒想到劉大人問的如此迅速。
高夫人探頭看了一眼里屋，不甚明亮的床鋪內兒子并無動靜，想必是累的睡下了。
便轉頭同劉子峰客氣了幾句，并未多想。
“帶本官去往偏廳。”
“是是。”
劉大人辦案時異常嚴肅，高夫人也連聲催促著管家帶路。
此時的偏廳內程家夫人見府衙人守在屋外，立刻停止了哭嚎，想出門詢問卻被王捕頭幾句勸了回來。
高員外眉頭緊鎖，瞧著屋外站著的衙役們內心的疑惑越來越大。
“我兒剛醒，這劉大人就去了那邊詢問，莫不是案情有了什么變化？”男人忍不住猜想道，“難道真兇并非如意？而是另有他人？”
先前慌亂之下高員外未曾多想。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一個瘦弱的女子是如何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殺人剝皮，還一刀齊齊砍掉成年男子手臂的。
說著，高員外目光看向一旁同樣眉頭緊鎖，臉色陰沉的程員外。
程鵬飛還未開口，一旁的程夫人直接下了定論。
“不管是不是如意，這事都同她脫不了干系！”
“若不然，劉大人為何偏偏提起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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