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運目光閃爍,緊抿著唇大氣都不敢出。
三十多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這位如山般的老父親這樣和自己說話。
癱在地上的身子本能的縮了縮,一時不知怎么接話才好。
文啟星輕哼道:
“也是在這一天,我文家那孩子在面對你親生母親時才覺得異常,用語言詐出事實真相。”
“通過這樣的方式,那孩子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那家親生的。”
“說真的,老子還真感謝你父母這么對她。”
老人話鋒一轉,寒聲道,“否則,她都不知啥時候才會發現自己不是那家的親骨肉?”
文運越聽心越涼,越聽心越慌。
癱在地上的身體不聽話的顫栗著,惶恐不安的看向眼前的老人。
他從老人那平靜淡漠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內心想法。
他只知道,自己完了。
尤其在得知親生父母換了人家孩子后不但沒用心愛護,反而非打即罵后。
男人就知道自己這次真完了。
他囁嚅著,努力了好久才喃喃開口:“不,這不關我事,不是我讓他們這么做的。”
“我……我去幫她報仇,我可以回去幫她報仇。”
文運越說越有底氣,希冀的看向文啟星,“爸,您別趕我離開,我可以回村去幫妹子報仇。”
“用不著。”
文啟星聽到他這話,冷聲道,“以后別出現在這里,更別出現在我那閨女眼前。”
在這位父親心里,當年文念被人換了已經很難受了。
若再讓他在文家見到這么多年頂替了她身份的人,那得多鬧心吶。
正因如此,文啟星才會說出上面這句。
尤其是這個人在文家長大,卻絲毫沒學到文家人的重情重義后,他就更不希望自家閨女與他見面了。
“爸,二弟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已安排了大樁他們親自給送回去。”
這時文征遠從門外進來,向父親說明情況,隨即目光看向文運,“二弟是跟著送貨車一起走還是……”
“一起走吧。”
沒等文運回答,文啟星就替他做了決定,“遠兒,你也跟著到崗哨處,跟他們負責人打個招呼……”
“以后他們家任何一個人都不得隨意放進來。”
這時候,文啟星連文運的名字都不愿再提及了,語氣嚴厲的警告,“否則,老子拿他們是問。”
文征遠再次看了文運一眼,這才點頭答應:“走吧二弟。”
雖然父親已明確表示,不再認這個兒子,但文征遠依舊喊他二弟。
這也是看破之前三十多年一起長大的情份上。
文運看看目光落在照片上的文啟星,再看看等著他跟著離開的文征遠。
他悲哀落寞的問:“大哥,你有真正把我當弟弟過嗎?”
文征遠:“當然。”
年幼的時候,他是真把他當弟弟的。
只是隨著母親身體越來越差,精神越來越煎熬,文征遠才開始逐漸疏遠他了。
“那現在呢?”
文運依舊癱坐在地板上,不知何時他身下已濕了一大片,一股難聞的味道飄散開來,嗆得人暗暗蹙眉。
“別耽誤時間了,叫人把他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