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女兒,對不起
第五百四十章女兒,對不起
安尹洛看到手背上濺到的血漬先是一愣,隨后,本能的起身將一個像她撲過來的黑影接到懷里。
“女兒……對,不……”
安森郁重重的身子倒在安尹洛懷里,他的下巴搭在安尹洛肩膀上,閉上眼睛時用盡全身力氣硬咽的出這幾個字。
安尹洛的身子承受不了這么重的重量,她又不能閃開身子,如果她閃開身子,這個人肯定會摔倒在地板上,還有可能磕碰到哪里。
安尹洛用盡周身力氣連托帶拉將安森郁弄到沙發上。
隨后她還傻傻站在沙發前那么幾秒。
這幾秒她腦子是懵的。一片空白。
那雙濺了血漬的手搭在身體兩側無助的動了動。
她垂眼,注視栽躺在沙發上的男饒臉。
這張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臉。這張從就很期盼出現在他們生命里的臉。
在他們受欺負時,他高大的身軀站在他們身前,為他們遮風擋雨。
在他們無助的時候,能張開雙臂將他們攬進懷里給予他們最溫暖的擁抱。
在他們的塌聊時候,他能伸手為她們撐起一片。
沒有,他沒櫻他錯過了她們的人生最艱苦的時段,等到物是人非了才回來找她原諒。
哈!安森郁,你太可笑了。
安尹洛勾了勾唇,別以為你吐血了,昏倒了,我就能同情你。不,不可能。
安尹洛眼睛酸的要命,忍著眼睛的酸楚感,快步跑出房間。
樓下的幾個人焦急的等待著樓上還在攀談的爺倆。
歐陽單鳳在半時前吩咐廚房準備一桌豐盛的晚餐,來款待初次見面的親家。
左北意醒后,候紫韻給他做了一番檢查。
候紫韻這子夠幸閱,傷口潰爛這種程度還能清醒,而且狀態還很好,真是命大。
宴梓宸吩咐廚房給左北意做了一碗燕窩粥。
宴梓宸和左南風見他把一碗燕窩粥喝完了,是要睡一覺,他們便出了客臥讓他休息。
他們剛走出來,臉上還掛著左北意能醒來還喝了一大碗粥的喜悅之色。
宴梓宸和左南風一前一后的往客廳里走。
兩個人還沒走到沙發,就看到安尹洛腳踩著拖鞋快步從樓上跑下來。
她臉色很難看,臉上明顯掛著哭過的痕跡。
宴梓宸見她只一個人跑下來,而且還不是往他們這邊來,他當下心一緊。
“你去樓上看看。”宴梓宸沒有看左南風,他語速很快,似乎預料到了什么似的,話還沒落,闊步去追安尹洛。
歐陽單鳳和候紫韻,韓錦,宴春雪都忙起身。他們目光先是順著安尹洛游移,隨后不約而同的望向旋轉樓梯。
左南風沒有絲毫猶豫,邁著大長腿幾個箭步沖上樓。
歐陽單鳳一手拄著手杖,急聲“錦兒,快上樓去看看。”
韓錦也意識到了什么,就算歐陽單鳳不讓她上去,她也正準備上去。
韓錦跑到旋轉樓梯處頓住腳“春雪快去把醫藥箱給我送上來。”
一時間,整個晏家亂成一鍋粥。
安尹洛穿著拖鞋跑出門,身上也沒穿外衣。
宴梓宸緊跟其后跑到她身邊。
他跑,她也跑。
宴梓宸怕她摔倒,只能不由分的將她打橫抱起。
他剛抱起她,她拼命的掙扎,沖他嘶吼著“放我下來,你不要管我,讓我自己冷靜一下行嗎?”
這個時候,她想自己冷靜?
怎么冷靜?數九寒,雖沒有東北那般冷,但他們身上只穿著單薄的一件衫,別站十分八分,就站那么一兩分都會受涼感冒。
宴梓宸不能任由她胡鬧。她想發脾氣,盡管的捶他,打他,咬他,他都不在乎。只要她不生病,他怎樣都校
宴梓宸不知道她和安森郁在樓上都談了什么?她又為什么跑下來,安森郁怎么沒下來。
這些疑問他當下不想問,他只想抱著她先上車,等她冷靜了再問她。
大春和佟夏看得出安尹洛情緒很激動,他們不能揣測她們的心思和想法。
見宴梓宸抱著還在掙扎的安尹洛奔著邁巴赫走過來,大春忙把副駕駛的門拉開。
坐在車上安尹洛消停了許多。
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臂膀,把臉莂向窗外。
“洛洛,想去哪?”兩個人坐在車里默了有一陣子,宴梓宸輕聲問道。
“去陵園。”安尹洛哽咽的回道。
宴梓宸輕嗯一聲,便啟動車子。
上車后,靜默這段時間,安尹洛沒有看他,把臉莂到車窗外。
他深邃的眸一直打量著她,他發現她手背上,側面的臉頰上沾了星星點點的血漬。
他心肝先是一顫。仔細的猜想了一下,這血漬不是她的他能肯定。
是安森郁又不像是用利器刺傷后濺到手背和臉頰上的。
況且,他十分確定,他的女人雖然嘴上很硬,但讓她做出殺人傷害別饒事,她做不出來。
他們從別墅出來,到開車離開,怎么也有將近十分鐘。
這十分鐘里,如果安森郁真的有什么事,左南風不打電話,錦姐也會給他們打電話的。
伴著種種推測,宴梓宸把車開到景江花園。
到了景江花園,安尹洛才從思緒中緩過神。
她抬起臉一看,不是陵園,下一瞬,她一臉不悅的轉向宴梓宸。
“我要去陵園你帶我來這做什么?”
她語氣帶著不爽和責備。
她現在不管是沖他喊,還是罵他,又或是打他。他都不與她計較。
他沒有回她的話,之身下車,隨后快步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車門,傾身幫她解開安全帶,抱起她直奔別墅。
安尹洛現在真的不想和他吵。
她的心很疼,很亂。心情糟糕透了。
她本以為,和那個男人了狠話,見那個人吐血了,昏倒了,她心情會舒暢一點。
不管那個男人怎樣和自己又沒關系。是他罪有應得!
可是真的沒關系嗎?
真的沒關系,心里為什么會害怕,害怕那個人真的會死掉了,什么都沒做的死掉了。
安尹洛腦子里浮出這個想法時,自己都痛恨自己沒骨氣。
他是誰?是陌生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不是嗎?
他的死活和自己有毛關系,干嘛會擔心,還是你八輩子缺爸爸缺怕了,什么樣的爸爸都能接受。
即便他傷害過媽媽,即便他拋下了她們,即便這樣,你還是會擔心他,對嗎?
安尹洛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恨不得怒扇自己幾個耳光子,讓自己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