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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姐,這是誰?他怎么了?”
宴梓宸走近,仔細打量周銘薄。
這個人?宴梓宸深邃的眸輕瞇,一手將韓錦從男人身邊拉到他身后。
“梓宸?”韓錦愕然。
“錦姐,這人危險!”
危險?韓錦一把握住他手臂“他是周銘薄。我認識。”
宴梓宸還是用手擋住她,不讓她靠近。
安尹洛從樓上跑下來。
“這人是誰呀?”安尹洛說著人就要往這邊靠近。
“安尹洛,你站在那,別過來。”
“梓宸?怎么了?”韓錦不明白,為什么宴梓宸見到周銘薄反應如此之大。
“錦姐,你退后。”
他低沉道。
“梓宸?究竟怎么了?”
韓錦急的一頭汗。他怕周銘薄得罪過宴梓宸。如果是那樣,以宴梓宸的性格,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退后!”宴梓宸第一次沖韓錦吼。不止韓錦一愣。不遠處的安尹洛一臉驚恐。她忙喊韓錦“錦姐,快過來嘛。”
韓錦奈不住宴梓宸的氣場,她退后幾步。
宴梓宸待她們退到安全距離,他俯身,玉指落在男人耳垂旁。一雙眸輕瞇,釋放著精銳的光。
他咬著牙,手速特別快,只是一瞬。
“你干什么?”韓錦忙呼叫。
要起身去攔宴梓宸。安尹洛一把摟住韓錦的腰肢。
“錦姐,別過去。”安尹洛哭腔哀求。
隨著宴梓宸那一瞬間的動作,一張漂亮的假面落在他手里。
緊接著,宴梓宸垂眸看去。
只是一眼,宴梓宸忍住翻江倒海的胃酸。
韓錦似乎看懂了什么,她掙脫掉安尹洛,一步一步朝著沙發走去。
“錦姐,你確定,這個人你認識?”
韓錦來到沙發前,蹲下身,伸手輕撫男人腐爛的臉頰。
“銘薄,這就是你要說的誤會嗎?這就是你想給我的解釋嗎?
為什么?為什么不早一點找我,為什么,要等到這幅鬼樣子來找我。
27年。半生已過,為什么才出現。
怎么?要死了,覺得愧疚,或是說,自己死了覺得不甘心。非要讓我跟著你一起傷心,你這樣做真的太殘忍了。
與其看到你這幅模樣,我寧愿一輩子都不見你。”
韓錦趴在男人胸膛放聲大哭。
安尹洛被韓錦嚇到了。
之前,她以為,韓錦是不婚主義者。她性格開朗,說話幽默風趣。
原來,每個人都有故事。
真正的面孔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扒開這張面具,無窮無盡的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宴梓宸退后幾步,攬住安尹洛的肩膀。
安尹洛抬眸看著男人。
韓錦說她們分開27年。
27年,半生已過。兩個人若真心相愛,卻不能相守。再回首,這些曾經失去的時光,該怎樣彌補。還能找的回嗎?
安尹洛想著,這一刻,心突然被什么一戳。
“錦姐,你是醫生,他這是患上了什么病?”
許久后,韓錦不哭了,宴梓宸開口問她。
韓錦擦擦眼角的淚,伸手解開男人扣子。當看到身上一塊,一塊的腐爛跡象后,她心里有了結論。
“他這是中毒了。一種罕見的毒。”
“還有救嗎?”安尹洛怯生生的問。
韓錦看著傷口的顏色,腐爛程度。她面無表情的說“幾率很渺茫。”
安尹洛鼻子一酸。
27年從未相見的戀人,再見面就要面對生離死別。
這種滋味想想都心痛。
她和宴梓宸幾天不見,就想到心痛。如果,27年不相見,她想,自己會亥上相思病,郁郁而終。
安尹洛拉住男人的大手,身子依靠在男人胸口。
宴梓宸沉沉的嘆口氣。
“錦姐,你放心,我這就聯系國內外最好的專家。
現在醫學這么發達,心臟,頭顱都能換,我相信也會有人能醫治他的病。”
話落,宴梓宸拍拍安尹洛肩膀“我去打個電話。”
安尹洛從男人懷里閃出身,沖他點點頭。
韓錦一顆扣子一顆扣子給男人扣好。
“我是學醫的,著病即是華佗在世也難救!”
韓錦悲傷的神情讓人心疼。
她這話有像是在對安尹洛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錦姐,你要振作點。我相信,只要我們用心去尋找名醫,世界這么大,奇跡總會出現的。”
韓錦吸了吸鼻子“洛洛,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
安尹洛重重點點頭“我去陪孩子們。”
宴梓宸把手機通訊錄里的所有人都打了電話。不管是朋友還是客戶。只要是通訊錄里的,他一個不落。
韓錦的事,就是他的事。
他是韓錦看著長大的。她教了他很多,一直以醫生身份陪在他身邊。20幾年來,他早已經把她當成了媽媽看待。
宴梓宸掛了電話,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等待他們的消息。
此時,天已經黑透。
身旁木桿上掛著一盞昏暗的燈,隨著海風,左右的搖曳。
遠處傳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
一股濃濃的潮濕味道鋪面迎來。
宴梓宸胯著腿,疲憊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仰著臉,望著稀松的星空。
一時間,心頭一陣絞痛。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兩年前,安尹陽去世那天。
那種看著親人,愛人離開的滋味。沒人比他更能體會。
自己有錢,有的是錢。
錢能買許多東西,也有許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生命是其中一種。
安尹洛此刻,蜷腿坐在落地窗前,借著窗簾縫隙望著坐在院子里的男人。
她知道韓錦對他來說很重要。韓錦在乎的人,他自然也很在乎。
真的希望會有奇跡出現!
安尹洛突然想到什么。
她拿起手機打開微博。
然后找了一張風景圖片發出去。上面標題寫道:懇請各位粉絲推薦,急尋明醫。如果有認識的推薦給我,私信聊。
然后她把這條微博評論區禁言。
安尹洛發完深吸一口氣。
閉著眸默默祈禱,會有奇跡出現。
一小時后。
周銘薄募地睜開雙眸,他愕然轉眸。
“韓錦。”
隨后,他慌張的伸手去撫自己的臉頰。
“我的假面呢?”
韓錦把丟在茶幾上的假面遞給他。
周銘薄緩緩起身,將假面攥在手里。
“說吧,你來找我做什么?”
周銘薄心頭猛的一顫。
他艱難的吞咽口水,一雙略顯呆滯的眸微微顫動。
“我……。”
“你什么?快說呀?”
“今天碰見你是偶然。我,其實,來這里是想……”
“想什么?想自殺嗎?”
是!他來這里就是要自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