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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尹洛躺在床上一點都不鬧脾氣。
她知道,她鬧不起脾氣。
她和宴梓宸就是合約關系,她已經收了宴梓宸的錢,這一次是她錯在前。
至于宴梓宸對她動粗,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太可怕,如惡魔一樣冷血。
其他,什么怨恨啊,根本談不上。
沒有愛哪里會有恨呢?
安尹洛在韓錦和張嫂的照料下,身體慢慢康復如初。
這幾日,宴梓宸雖說在家里未去見過安尹洛,但他從韓錦口中了解她身體狀況。
當聽到安尹洛已經好了后,他便也打算離開這里。
他穿好衣服剛推開書房的門,便看到韓錦站在門前,似乎就是在等他。
“梓宸,你要走了?”
“嗯。”
“能和我談談嗎?”
“進來說。”
兩個人進了書房。
“梓宸,上一次是我主動帶著……”韓錦想解釋。
宴梓宸打斷她的話“這一頁翻過去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說吧。”
韓錦把要說的話咽回去,直奔主題。
“上一次去醫院我去見過安尹陽的主治醫生。
作為醫者我想了解一下那孩子的病情。
結果,和我猜想的一樣,那孩子估計剩不了多少時日。也許,都等不了洛洛從這里離開。”
“錦姐,這些和我有什么關系?”
韓錦就知道宴梓宸不會關心他人死活。
韓錦知道宴梓宸冷漠的個性。但她還是要把話說完。
“是和你沒關系。
你有想過洛洛嗎?
是,你也可以不想她。在你心里你們就是合約關系。
但你但凡有一點感情,請你站在洛洛角度去思考一下。
她為什么和你簽這份合約。
她不僅僅為了救他弟弟。
她現在給了他弟弟生命,卻在這段時間不在弟弟身邊,更不能完成弟弟的任何心愿。
而她,被困在別墅里給你生孩子。
你最后有兒子可以抱。
她呢?
她除了你給她的酬金外,她還有什么?
如果,她弟弟等不到姐姐和她團聚就走了。
洛洛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動力又是什么?
她什么都沒有了。孩子不能相認,所有親人都不在了。她該如何活下去!
你可以說這些跟你都沒關系。
但是,你和她簽了合約那一天起,你們在一起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有了剪不斷的關系。
她永遠都是孩子們的媽媽。就算永不相見,她也是孩子們的媽媽。這就是事實!
梓宸,你是錦姐看著長大的,你雖冷顏少語,錦姐知道你很孝順。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種狀況。
就算錦姐求你,你多用一點時間去了解他們姐弟倆。給他們多一點相聚的時光。
日后留給他們姐弟倆的遺憾少一點。行嗎?”
聽了韓錦的一番話,宴梓宸沉默了。
韓錦拍拍宴梓宸的肩膀“也許你多一分寬容,就會讓洛洛以后少一分遺憾!”
遺憾!
是啊!
帶著遺憾活著真的很累!
例如,他負氣離開,害死了蘭心。
例如,他怨恨爸爸,在爸爸腦出血快要離世時想見他一面,被他冷漠拒絕。爸爸死后都沒有閉上眼睛。
這些都成了他的遺憾。他帶著這些遺憾過著每一天,只要想到這些,胸口就像有塊大石頭壓著那般痛。
對于遺憾活著的人可以彌補,死去的人呢!
半晌,宴梓宸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我知道了。”
說完宴梓宸轉身離開。韓錦回頭望著已經走出房門的背影,唇角上揚。
宴梓宸從別墅出來沒有去集團,他直接來到醫院。
到了醫院他直奔安尹陽的病房。
到了病房他敲幾下門,里面沒有回應。
正好路過一個小護士。
宴梓宸叫住了小護士“安尹陽是在這個房間嗎?”
小護士抬起臉看到一張帥氣的臉,她忍不住說“帥哥~”
宴梓宸不耐煩的再一次問“安尹陽住在這個房間嗎?”
“哦~他剛才不舒服,好像在急救室吧。”
不早說!宴梓宸忙往急救室跑去。
怎么趕的這么巧,他一來,他就去了急救室。還是說錦姐說的那樣,他的生命維持不到一年!
宴梓宸站在急救室門外,心里五味雜陳。
兩小時后,宴梓宸見到了白教授。
白教授告訴他,雖然安尹陽的手術很成功,但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身體各個器官。情況不容樂觀。
宴梓宸把名片遞給白教授,說安尹陽以后有什么事第一個打給他就行。
宴梓宸沒有去看望安尹陽,他回到集團讓呂志堅聯系國內外治療白血病最好的專家和藥物。
幾天后,呂志堅找了到了國內一位很有名的退休老專家。
“宴總,這位毛教授已經退休了,不知道能不能請過來。”呂志堅把文件遞給宴梓宸。
宴梓宸打開文件仔細看了一下。
“走,跟我去x市。”
“下午還有個會議。”
“取消。”
“是。”
宴梓宸和呂志堅開了幾個小時車終于到了X市。他們找到毛教授的家,只是可惜,毛教授不在家。聽鄰居說,毛教授回農村老家去探親了。
呂志堅從鄰居那里問出毛教授所在農村的地址。
“宴總,我們要去這里嗎?”
“去。”
呂志堅點點頭啟動車子直奔導航里的那個農村。
通往農村的國道不怎么好走。本身就是山路,加上道路被大車壓的坑坑洼洼的,行駛過程中很難加快速度。
一段一百多里的山路他們竟然走了兩個多小時。
等他們找到毛教授所在地時天已經黑了。
見到毛教授宴梓宸直奔主題。請她去S市做安尹陽的主治醫生。并給出很誘人的報酬。
毛教授聽了宴梓宸的話一臉不在乎。
他口中的錢,毛教授早已經看淡。
毛教授只問了他一句話“你和病人是什么關系?”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宴梓宸卻想了很久才給出答案。
“家人。”
當聽到家人二字后,呂志堅明顯愣了一下。
毛教授是過來人,他看的出來家人二字從宴梓宸嘴里說出來有些牽強。
他很不滿意宴梓宸給出的答案。
“宴先生,我現在已經退休了。我的大半生都奉獻給了別人。現在歲數大了,該安享晚年嘍!”
“毛教授,我和宴總從大老遠來就是帶誠意來的。我知道您到了退休年齡,不是迫不得已也不能求您出山。您對白血病這方面的建樹有目共睹。
您看,這是這位病患的所有化驗結果。他才19歲,真的這么走了就太可惜了。”
毛教授簡單的看了看安尹陽的檢驗單子,搖搖頭說“哎,這位患者已經到了晚期。就算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他還能活多久?”
毛教授皺著眉頭“你應該從其他醫生那里得到答案了,何必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