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推出來的德妃一個顫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眼中是藏不住的恐懼：“皇上，是……是臣妾，親眼所見。”
她的語氣止不住的顫抖，心虛。
哪怕是這樣，她也不想放過這個能把霧瀾拖下水的機會。
蘇勝看都沒看她一眼，仿佛她的指控壓根就不重要，她也就是這么想的。
蘇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接著看著門外。
賢妃見他沒有說話，便以為蘇勝理虧，甚至相信了德妃。左右霧瀾不過是個被軟禁多年的棄子，這蕭條的霧濛殿，和冷宮有什么區別？
連忙開口趁熱打鐵：“皇上～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大事，況且這瀾妃，皇后娘娘來了，還擺著架子不迎接，這顯然是沒將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就是啊～后宮嬪妃不修私德，通奸一事若不嚴懲，皇后娘娘要如何樹立后宮風氣？樹立威嚴？”
蘇勝越聽臉色越難看，正要暴走，顧采薇的到來頓時讓他火氣全消。
“小醫仙！”蘇勝連忙迎了上去，“快救救我閨女。”
“好！”顧采薇沒有多說，大步走進內殿，甚至一個余光都沒有給皇后，這讓皇后倍感羞憤。
“皇上～”
“將這些嘰嘰喳喳的東西統統轟出去！”蘇勝被她們吵的心煩意亂，一句話便讓那個賢妃憋了回去。
“皇上若想大事化小，臣妾自然照辦，畢竟安撫后宮，本就是臣妾的分內之事。”
蘇勝怎么會聽不懂皇后的含沙射影？她的言下之意是蘇勝包庇霧瀾，以權勢逼人。她不甘，今日她若是無法占據主動，那往后她還如何震懾后宮？
瀾妃僅僅露了個面，憑什么就讓蘇勝這般維護。
“滾出去！大理寺會還瀾兒清白。”蘇勝已經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句。若不是霧瀾在內殿，蘇月一個閨閣小姐，他不方便進去，他才不想坐在這。
皇后的臉色難看至極，她堂堂一國之母，三番兩次的受這般屈辱，她咽不下這口氣。
“皇上，您在氣頭上，老奴還是要請您消一消火氣。”蘇勝身邊的富錦公公是個明事理的，再次開口規勸，“皇后娘娘乃萬金之軀，怎能讓大理寺審？有失體面。”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犯法的若是朕，柯子息來審，朕也乖乖配合。”蘇勝不耐煩的看向皇后，“皇后不是要樹立后宮榜樣嗎？便讓朕瞧瞧，皇后是否言行一致。”
皇后緊咬牙關，還是在丫鬟梨兒的攙扶提醒下才沒有失態，一聲帶著怨氣的臣妾告退，便帶著滿院子的人退到了霧濛殿外。
那個皇后準備的奸夫，早就被柯子息審了幾次，咬死了自己就是約好了瀾妃，兩人是真心相愛，只求皇上成全。
柯子息查了此人的身家，干干凈凈，只有他一人。查不到任何有關聯的親屬，便知道這是有心人的手筆。
柯子息查了霧濛殿的當班記錄才知道，霧濛殿內，都是蘇勝的人。
所以蘇勝毫不懷疑的信任瀾妃，瀾妃也默認了蘇勝的行為。
“你以為，你的主子當真保得住你和你的家人嗎？”柯子息俯下身，冷冷的直視著他。
“大人說什么，小人不明白。”他打定了死不承認。
柯子息開口：“左右你也只有一條死路可走，我給你指一條痛快的。老實交代，斬首示眾，若是死不悔改……”
柯子息沒有說下去，他的手下便很有眼力見的接了話：“滴水、人彘、凌遲、小人保證，您三年內斷不了氣。”
“柯大人這不是屈打成招嗎？”那人不死心，可受刑三年，再硬氣的漢子都受不了。
“屈打？”柯子息輕笑，“每一身禁衛軍官服，都有編號，你身上的這一件的主人，恰好今日休假。每一位休假的禁衛軍官服都是統一保管，有專人守護。你不是軍中的人，卻能拿到這件官服，無非就是有人幫你。”
“守衛換班是在辰時，在辰時潛入過軍營的，是皇后身邊的李公公，你猜……李公公是什么時候死的？辰時一刻，就是將官服交到你手上之后。”
“李公公可是跟了皇后娘娘近二十年，你認為，你舍命保護的家人，真的還活著嗎？”
柯子息的話語不帶一絲的情感，這種手段他見多了。那男人聞言瞳孔驟然收縮，他不敢拿家人的命去賭。因為那個丫鬟說了，只要他聽話，貴人會保他家人一世無憂。
丫鬟并沒有表明自己是誰的人，但出手大方，想來就不是泛泛之輩。
直到他今日見到了那個丫鬟，是皇后身邊的梨兒，他才知道自己是在替皇后娘娘辦事。
皇后娘娘一手遮天，想要他家人的命易如反掌，他不敢不聽。
但是如果他的家人真的被皇后滅口，那他現在的行為簡直是可笑至極。
“所以兩種死法，你選哪種？”柯子息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蠱惑，“你也別想著討好誰，只要照實說。因為你能提供的供詞，大理寺都有十成的證據，只是本大人心善，給你一個減刑的機會。”
隨后柯子息緩緩起身，俯視著他，沒有再說什么。剩下的就留給男人自己慢慢斟酌，男人遲遲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顯然是在做心理斗爭。
始終旁觀的蘇沐雪暗自點頭，柯子息這一招攻心倒是用的不錯。這個奸夫若不是還穿著官服，真的不好分辨是真是假。
這官服半褪，明顯是進了霧濛殿，還未實行計劃就被人發現了。
人是林一辭綁的，他怎會進霧濛殿？
蘇沐雪覺得不對勁，林一辭察覺到他的目光，淡淡一眼，便將頭轉了回去。
皇上將所有人趕了出來，宮門一關，他和富錦公公守在院外。
霧濛殿外就是柯子息的主場：“臣，參見皇后娘娘。”
“柯大人，按照你大理寺的規矩辦吧。若本宮有罪，該杖責還是處死，本宮皆認。”皇后出來就是一個下馬威。
柯子息因為不畏強權，秉公執法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皇宮內才設立了專門的刑偵組，但是蘇勝就喜歡叫柯子息，以至于專項刑偵組就成了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