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水漓煙
她見過她！
酥酥平日里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她大腦飛速運轉，不斷地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曾靈出現過的痕跡。
這張臉……
突然，一個稚嫩的面孔出現在她腦海里。
酥酥盯著她的臉，這下更加肯定了，“我們之前見過。”
她剛剛回凌家的那段時間，曾靈在酥酥的房間里出現過。
“你怎么變成了現在這樣？”
曾經那個在她窗口探頭探腦，滿臉純真的小女鬼，現在卻充斥著戾氣，被邪氣吞噬。
渾身上下看去，無一不陰森恐怖。
心底的仇恨，已經讓她徹底變樣。
曾靈意外地挑了挑眉，“哈哈哈，你終于想起我來了？”
這么久過去，她還以為酥酥早就忘記了她。
“你是我來這里見到的第一個鬼。”酥酥輕蹙著眉，蒼白的小臉上滿是不解，“為什么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都是被你們逼得！如果不是你們把媽媽逼死，我會走上這條路嗎？！”
凌不勻愣愣地看著曾靈，“曾靈，你是曾靈。”
在房間時，酥酥很有先見之明地在他身上貼了一張符紙，他現在也可以看見所有的鬼。
面前的曾靈，還有酥酥身后的青玄，他現在都能看到！
“哥哥，你認識她嗎？”
曾靈扯了扯唇，“他當然認識。”
在凌家長大的這幾年，她一直都想找家里的兩個小少爺一起玩。
可凌牧和凌不勻兩個人太高冷了，他們整天沉迷于學習，并不需要她這個朋友。
準確來說，是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朋友。
不過，至少他們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所以曾靈對他們沒有仇恨。
凌不勻是當年這個事情的見證者，心里很是不解，“曾靈，你媽媽的事情，跟果果根本沒有關系啊！”
“凌不勻，你怎么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媽媽之所以走投無路選擇自殺，不都是被沈伊和凌果果逼得嗎？！”
“就因為媽媽不小心弄壞了沈伊的東西，沈伊就想盡辦法去侮辱她，還說她偷凌家的東西，要讓她賠償并收拾東西滾出凌家，這件事情你不記得了嗎？”
“還有，當年沈伊不懂園藝，為了證明自己的多才多藝偏偏要對花園里的植物下手，害死了不少珍稀植物，媽媽忍不住糾正她一句，結果呢？被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扇耳光，天天羞辱！”
凌不勻當時雖然很小，卻依稀記得這個事情，“可是，爺爺并沒有解雇她。”
“是，凌爺爺是個好人。”
聽完沈伊對媽媽的指控后，他并沒有解雇媽媽，反而讓她繼續待在凌家工作。
她感激他，所以永遠不會動他。
可沈伊和果果就不一樣了！
“媽媽是被凌爺爺留下來了，可是沈伊對她的怨恨，更深了！”
“在凌老爺子眼里，她居然連家里的一個傭人都比不上。他們寧愿相信一個傭人，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沈伊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不敢違抗凌家這群人，順理成章地把所有的怨氣轉移到了媽媽身上。”
“她在整個上流圈子宣揚媽媽是個小偷的事情，每次凌家舉辦聚會，我和媽媽都會遭受那些富太太們鄙夷的目光，我們就像陰溝里的老鼠……”
可他們有什么辦法？
在這群有權有勢的人面前，他們不過是螻蟻罷了！
只能忍氣吞聲。
“這些羞辱和刁難，我們都忍了。”曾靈想到過往那些黑暗的日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可她為什么要把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發到網上去？”
現在的網絡上，多的是這樣的事例，x州保姆縱火案，a州保姆猥褻嬰兒，b市保姆勾引男人擠走原配……
保姆這類職業，在雇主家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輕而易舉就能遭到鋪天蓋地的謾罵。
不論真相如何。
沈伊在社交平臺上又是個小有名氣的博主，靠著炫富出名。
她把自家保姆偷竊她珠寶首飾的博文一發，賣賣慘，博博同情，無數網友就炸了，心甘情愿地來給她當刀使。
“那些瘋狂的網友，他們罵我們還不夠，還要人肉我們的信息，跟蹤恐嚇我們……網上還有網友做了媽媽的遺像，讓她去死！”
“不管我們說什么，做什么，大家都不再相信了，他們只相信沈伊的一面之詞！他們讓我們去死，別活著禍害大家。”
想到那些人丑惡的嘴臉，曾靈冷笑幾聲。
其實她要報仇的對象，何止是果果和沈伊兩個呢？
網絡上大把的噴子，他們都應該為他們的惡語惡行付出代價！
“送花圈，紙錢的人太多了，媽媽不忍心給凌家造成麻煩，就帶著我搬了出去，沒過兩天，她就吞農藥自殺了，就死在我身邊。我醒來的時候，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她的絕望，比他們此刻看到果果的尸體時展露的情緒更甚。
曾靈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那個場景。
明明早就已經不畏懼寒冷了，曾靈卻抬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那天，她一覺醒來，天都塌了，唯一的媽媽都離開了她。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牽掛，都不在了。
她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你和阿姨一起，離開了這個世界，對嗎？”
“嗯。”
凌不勻沒想到，當年的事情居然這么復雜。
他當時只是以為，曾阿姨做累了這份工作，所以想離開，去換一份新的工作。
原來她們的背后，竟有一個這么凄慘的結局。
“所以爸爸和爺爺他們，其實早就知道曾阿姨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消息。”凌不勻喃喃自語，緊接著，想到什么似的抬起頭環視這個房間一圈，“這間房，是留在曾阿姨的……在她離開后，這里再也沒有住過任何人。”
就一直給她留著，希望她回來。
“我知道。”
不然她不會只針對沈伊和果果二人，早就遷怒凌家其他人了。
酥酥默默地聽她講完這件事，眼里壓不住震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曾靈面無表情地陳述，“你沒來的那幾年，凌果果就是沈伊的傀儡，沈伊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因此，她也沒少羞辱過她和媽媽。
媽媽離開凌家，凌果果功勞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