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鐘欽倒不是擺譜,他是真的不記得。姜舒窈也沒亮明自己的身份,他就直接問出來了。
姜舒窈也才恍然。她在宴會上也素來低調,鐘欽不認識她也正常。是她疏忽了。
姜舒窈也不覺得尷尬,躬身介紹道:“小女是宣平侯府第四女,曾在之前二公主的賞花宴上見過鐘大人。”
宣平侯府第四女?那不就是宣平侯府嫡女?這位姜四姑娘倒是低調,介紹時,只說自己的次序,并未提及嫡庶。
鐘欽點頭:“原是姜四姑娘。”
他話本來就少,剛才是因為情緒難得有了波動,這才多說了兩句。現在,和姜舒窈打過招呼后,就閉口不言了。
姜舒窈:……
說起來,鐘欽也算是升官最快的了。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因為皇上偏愛,本應該被調到地方先去磨煉幾年的鐘欽,因為為圣上獻了良策,就被留在了京城。后來更是被調到了吏部,又很快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不過,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吏部這樣算是頂頂高的位置,也不是他的極限。甚至,他以后可能都不在吏部。那御史大夫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鐘欽的賞識。鐘欽本身就是我行我素,不在意他人想法的性格,御史大夫更是如此。
否則,他也不會得御史大夫如此青眼了。
對此,兩人也并沒想著隱瞞什么,他們毫不掩飾兩人的關系,姜舒窈更是聽說媒婆已經為鐘欽和御史大夫的小女兒算日子了。
想到這里,姜舒窈看鐘欽的眼神有些好奇了。這種情況下,鐘欽若真娶了御史大夫的女兒,以后怕是都難以擺脫“吃軟飯”這樣的評價了。可是他卻答應的十分坦然。真的是因為他一點不在意旁人想什么,還是比較能忍呢?
“原來竟是鐘大人,”秋娘是這家鋪子名義上的掌柜,更何況,鐘欽最直接幫了的人,還是她。因此,秋娘非常積極地感謝道:“真是多謝鐘大人了。如果不是鐘大人,小女子怕是……名聲不保。”
這句感謝秋娘倒是說的真心實意。不說那醉漢說的話,只說他身上的濃得不行的酒味,和時不時伸到她面前的豬蹄,秋娘就惡心到不行。如果不是主子和鐘大人,后果不堪設想。
“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介懷。”解決了方才的事情,鐘欽面上一本正經地回答著秋娘的道謝,實則心緒已經飄遠了。想到困擾自己的事情,他忍不住蹙眉。
姜舒窈注意到鐘欽些微的表情變化,有些疑惑:“鐘大人在想些什么?”鐘欽的樣子,一看就是神游天外呢。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什么事情,居然讓鐘欽這樣苦惱?
鐘欽猶豫了一下,似乎還真有些想說出來,又有點難為情的樣子。片刻后,他蹙眉看向姜舒窈,眸色里難得帶了些懵懂:“姜四姑娘覺得,如果總是惹一個人生氣,該如何道歉?”
姜舒窈、秋娘:?!!!
豎起八卦的小耳朵.jpg
只是門口到底不是說這些事情的地方。片刻后,三人坐在了樓上的包廂內。姜舒窈和秋娘面前各自擺著一份奶茶,而鐘欽面前則是一碗清水。
“鐘大人,您是惹何人生氣了?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們一下過程嗎?”
“我……”鐘欽遲疑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詞:“惹一個……姑娘生氣了。”
“很重要嗎?”秋娘忍不住問。不過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如果不重要,鐘欽能這樣開口求助別人?更別說她們還不熟。
“很重要。”鐘欽點點頭。他這句話倒是回答的毫不猶豫。
姜舒窈心中一動。鐘欽此人對外界很不敏感,姜舒窈絕對不相信他是那種拈花惹草的人。那樣的話,讓鐘欽困擾的“姑娘,”幾乎一目了然了。
“那您是如何惹她生氣的呢?”
這個……說起來鐘欽也有些迷茫。他經常惹她生氣,關鍵還不知道哪里不對。
因為那樣的事情很多,鐘欽盡可能簡短地講:“那日,她問我臉上的妝容有何特別的。”
姜舒窈點頭:“那您是怎么回答的呢?”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兩人的關系自然不一般。姜舒窈幾乎確定那人是誰了。
“我問她,是不是偷偷涂血了。”鐘欽現在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離譜,但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小小聲辯解:“我只看出,她的口脂顏色如朱砂般紅艷,一時只想到了這個比喻。”
那時他正忙著核對官員信息。有一名官員意外去世,被發現時血流了一地。他自然就想到了那樣的詞。
姜舒窈:……
秋娘:……
啊這,這個這個……
姜舒窈斟酌片刻:“你說的這個事情吧,也不是不能解決。但是呢,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我們說,一定如何如何,事在人為啊,我們可以想辦法,到時候我跟你說,你看一看,我們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好吧?”
秋娘和鐘欽:?兩臉懵逼。
姜舒窈狠狠一拍自己腦門。完了,都被鐘欽給震驚到恍惚了。
她已經無力吐槽了。兄弟,你也曉得那個顏色“如朱砂般鮮艷”,朱砂!但凡你當時說個朱砂,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姜舒窈前世不怎么化妝,如今年紀還小,出門涂抹的也少。但即便如此,她覺得,鐘欽的操作屬實是有些……這個評價放在整個世界都是相當炸裂的。
“嗯……”姜舒窈努力保持微笑:“還有別的事情嗎?”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還有,”已經說出來一件了,再開口,鐘欽也沒有之前那樣難為情了:“之前有一次,她送了我一盆花。我真的有按照她叮囑的那樣,每日澆水。結果有一日我再去看時,卻發現那花已經謝了。”
“后來,她知道了,自然又生氣了。”
姜舒窈已經無力吐槽了。現在是冬季,一天一澆花?!“那花是澇死的吧?”
鐘欽點頭:“可是,她確實是叮囑了我勤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