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斂笑了笑，仍低頭執筆，無人注視著的眼睛，卻沒有一分笑意。
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才不要親自動手，他要兩人離心，要兩人互相猜忌，最好要兩人，將對待他的母親時的手段，全用到對方身上。
他要兩人，狗咬狗。
“沒什么事情了吧，我先走了。”常懷瑾手里拿著一串鑰匙，他無聊地拋起來，又一把接住，站直身子，對顧斂說道。
“無事了。你記得多關注孫源和惜兒一些。”顧斂忍不住叮囑道。雖然他知道常懷瑾在面對病人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只是到底不放心。
“自然。”常懷瑾沒有回頭，手朝后擺了擺。外面的天黑著，他也沒有提燈，只就著微弱的燈光，走了出去。他的身影慢慢隱沒在黑暗里。
顧斂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頭。他桌子上的，是大理寺的人追蹤后的結果。關于那些孩子的地點，他們是真的沒找到。
顧斂有些發愁。無論如何，明天的上奏是避免不了的了。沒辦法，只能寄希望于還來得及。
只是……運送來的孩子少了一個，車夫應該很快就能發覺。不過，送信風險太大，顧斂推測，應該是等運送的人到了才知道有幾個人吧。
提前通信的可能不是沒有，只是寫完的話，那他們就已經被驚動了。顧斂自然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而且，顧斂覺得，這樣的人將孩子運送來，應該不止一處銷路。為了比較價格，他刻意不說到底多少人，也是很常見的現象。
顧斂一下又一下用毛筆的筆桿在書案上碰撞，發出清晰的聲音。到底是哪里呢？
突然，一道靈光在顧斂腦海中閃過。或許，根本就沒有藏匿地點，所以他們才找不到？
換句話說，那些孩子被運送過來后，很快就被送到了各個人家里。這樣的話，查不到也是有道理的。只是這樣的話，范圍反而更大了。
不過，這也不失為一處線索。這還是剛剛說起顧惜的愛好，顧斂想起的。顧惜喜歡畫路線圖，況且，不管她路線上障礙物多多，她最終的道路仍是不變的。因此可以說，人本身就是奔著原本的目標前進的。
那么那些人運送孩童的最終目的地呢？這樣的人終究是少的。所以，或許遠遠不到開場地的情況。越想越有可能，顧斂默默將這處疑點記下來。
明天上奏的話……顧斂揉了揉發酸的脖頸。希望一切順利吧。
趁著夜色，趙四駕著車，慢悠悠地準備出城門。他這次本來弄了六個孩子，打算都賣個好價錢。
其中一個長得比較精致，雖然受了點，總體還算好看。他忍不住嘗試了一下。就是，沒有經驗，到底沒敢做太過分，也是怕那小孩兒好不了，最后被人發現了，賣不出去。
他一直干這行。他負責販賣小孩兒，至于賣家用來干什么，他也不清楚。趙四本以為，大戶人家買這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孩兒，應該都是當書童的。沒想到……
那次，他一如既往地賣了幾個小孩。趙四找地方方便，因為不熟悉那里，找了挺長時間。出來之后，他在后院停放的一輛馬車里，聽見了不同尋常的動靜。
本以為是富貴人家，偷個腥。他了然一笑，正要走開，突然聽到馬車里傳來了他賣的其中一個孩子的聲音。
趙四一時間僵在原地。呆立了好久，他終于敢相信，馬車里發生的，確確實實是那樣的事情。
片刻后，他趕緊偷偷溜了。畢竟，這樣的事情，如果他被發現，下場可想而知。
他從來不在意那些小孩兒被賣去做什么的。而且，趙四年紀也不小了，卻遲遲尚未娶妻，沒有孩子，他對小孩兒也沒什么憐愛之心。知道這樣的事情，他剛開始覺得震驚，后來就忍不住開始好奇。
他的買家本來并不固定，他那次去那里賣也只是因為那家給出的價格更高，僅此而已。后來，他幾乎懷著惡劣的心情，一個一個把那些小孩兒都賣去那個地方，再偷偷躲在后院，聽著馬車里的動靜。
不過，在后院就忍不住的畢竟是少數。只是幾次下來，趙四也聽了個差不多。后來，他決定試試。
想起丟的那個小孩兒，他恨得牙癢癢。許瑞有些偏瘦，且因為整天跑著玩兒，膚色原本算不上白皙。只是不知道是長開了些，還是因為秋天捂回來了，趙四眼看著那孩子長得越來越可愛。
在發現那樣的事情之前，趙四最多只是……他看到孩子，尤其是笑的開心的小孩兒，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打他，虐待他，讓他笑不出來。
憑什么，憑什么他娶不著媳婦兒，別人家的小孩兒還能那么開心？沒有緣由，但是趙四恨得理所當然。
他早就盯上許瑞了。他許瑞鄰村的。第一次見許瑞，他在跟別的孩子打架。從那樣的情形來看，是幾個小孩一起搶他東西。本以為又是一個被欺負的孩子。趙四正要滿意地笑，卻看到許瑞打贏了他們。
最后，贏了的許瑞拿著自己好不容易搶回來的東西，笑得開心又滿足。趙四心里翻滾著仇恨欲幾乎達到了頂峰。
他設法，想要哄騙許瑞過來，卻不想許瑞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關系，趙四想，他總能奈何得了許瑞的。他故意在之后對許瑞多次騷擾。五歲大的許瑞不明白是什么，卻本能地厭惡害怕。然后，他再去說服許瑞的繼母和父親，讓他們將許瑞賣給了自己。
知道自己被賣，還是被賣給趙四的那一刻，許瑞的臉上毫不意外地出現了驚恐和明顯的害怕，傷心。
趙四滿意極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最后，他又迫不及待地強行將許瑞帶回家去，對他做了那種事情。這小崽子力氣還挺大，一直對他拳打腳踢。他沒能看到許瑞崩潰的哭，還是挺可惜的。
不過沒關系。趙四算著手里的錢。這次回去，實在不行，買個人當妻子好了。找個帶孩子的，也不錯。
135和136會重新修一下。總感覺之前寫的ooc了。啊，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