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可以。”
這句話無疑是喻清棠這兩年來聽過的最好聽最動人的一句話。
不需要多余的華麗辭藻的修飾，只有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將錦晏的內心毫無保留地展現到了他的面前。
只是這個夢太過于美好，喻清棠心里總覺得不夠真實。
故而他像是復讀機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問錦晏，“以后真的都可以嗎？我想什么時候抱，就什么時候抱？”
這樣的問題，他可以隨心所欲的纏著錦晏要答案，卻不能說半句類似“你的人生剛開始，你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或者“你應該慎重考慮人生大事”這樣的話。
他知道錦晏跟他是一樣的人。
她的感情，任何人都可以懷疑，除了他。
他如果跟其他人一樣，不懂她，那他就會再次失去她，就像是兩年前一樣。
而錦晏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她說：“喻少，問這個問題之前，你應該先看看手表，從你抱我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喻清棠往錦晏手腕上瞥了一眼，抬眸看向錦晏，兩人眼里都含著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相處的樣子。
可那時候兩個人的感情都是純粹的，單純的親情，不摻雜任何一絲其他感情。
現在，只是一個對視，洶涌的愛意就會從他們含笑的眼底滿溢出來。
喻清棠本來只是環著錦晏的腰，此刻卻直起身子，再度將錦晏攬入懷中，緊緊相擁，他不滿意地說：“哦，才十分鐘。”
錦晏：“……”
久別重逢，他們誰也不想離開對方。
下午兩個人一直在房子里沒出門，到了晚上，感覺肚子有些餓了，錦晏就提起了校門外的小吃街，她說要帶喻清棠去吃原汁原味的本土小吃。
喻清棠畢業后基本沒怎么回過安大，偶爾去一次還是受邀去開講座，對安大如今的狀況，他還真不了解。
可當他開車到錦晏指定的位置，看到外面的街景后，對于這里的記憶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那是錦晏八歲的時候，她期末考完早，征求了爸爸媽媽的同意后，就讓司機把她送到了安大，司機一路打聽，將錦晏送到了喻清棠上課的教室外。
下課鈴響起，老師端著保溫杯要去接水，開門就看到了粉粉嫩嫩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小錦晏。
老師還以為是哪個老師帶來的孩子，忙問錦晏找誰，錦晏說找小叔，老師問誰是小叔，她說喻清棠。
然后在滿教室人的注視下，喻清棠從后排下來，將錦晏抱回了座位上。
錦晏陪著他上完了下半節課，喻清棠沒受什么影響，其他人倒是頻頻回頭看小仙女，老師講了什么，左耳進右耳出，最后連作業也沒記住。
下課后，老師走下講臺往后面走，學生還以為有什么事，只見老師在喻清棠那里停了下來，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兩塊巧克力遞給了錦晏。
學生認出巧克力是進口的，而他們老師一向節儉樸素，顯然巧克力是他中途去接水時找其他老師要的。
錦晏看了喻清棠一眼，得到了允許，才脆生生地說謝謝老師，然后收下了巧克力。
當時包括老師在內，都以為錦晏是乖巧懂事才那么稱呼他的，可后來錦晏也考進了安大，也上過他的課。
那天下課后，班上學生都化身怪蜀黍怪阿姨，一個個想要拐走錦晏，但沒一個人如愿。
就在他們離開學校的時候，錦晏聞到了從遠處飄來的燒烤香味，她饞得直流口水，一番撒嬌后，喻清棠帶她去了小吃街。
錦晏以為自己可以吃到噴香的燒烤，想要拿自己喜歡的烤串時，喻清棠把她帶回了家，緊接著司機就把燒烤必備的各種工具和材料都送到了家里。
吃到喻大師親手烤的燒烤后，錦晏才知道喻清棠帶她去小吃街就是為了“偷師”。
那天雖然沒能吃到小吃攤的燒烤，但她卻開心了很久。
找地方停好車，下車后走了一百米才到小吃街前，看著滿地的“煙火氣”，喻清棠問錦晏，“后來你來這里吃過燒烤沒有？”
說是后來，但他們都知道，他指的是“這兩年”，因為在那之前，錦晏每天吃什么，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錦晏搖頭。
煙霧繚繞的小吃攤是她幼年記憶里一道難忘的風景，每次她想吃的時候，喻清棠就會在家里烤給她吃。
之后喻清棠消失了，再次經過這里的時候，小吃街的煙火氣撲面而來，可她卻再也沒有那種想吃的欲望了。
突然，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頭頂，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寶寶，對不起。”
錦晏：“嗯？”
喻清棠眼里有歉疚，“想吃嗎？”
錦晏點頭。
喻清棠笑了下，“那我們現在就去吃。”
說完，他牽住錦晏的手，走進了熱鬧擁擠的人潮中，可當錦晏盤算著今天要吃什么時，她又被拽著離開了小吃街。
沒多久，車子聽到了超市停車場。
錦晏：“……”
她無語望向喻清棠，“干什么？”
“偷師成功，該買食材了。”喻清棠說。
錦晏：“……”
她抿了抿唇，眉頭輕輕蹙起，壓抑著內心想要揍人的沖動，“喻清棠！做人不要太狗了！”
哄了她一次不說，又要哄第二次？
喻清棠一邊順毛一邊哄她，“那我親自烤的，你吃不吃？”
錦晏說要考慮一下。
三秒后，她沒骨氣地說：“吃！”
喻清棠眉眼含笑，寵溺地搖了搖頭，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的答案一樣。
他摸了摸錦晏的頭，“寶寶，你可以不用這么聽話，在我面前，你應該任性一些，多任性都沒關系。”
錦晏想了一下，“好吧，那我要吃一個雪……不，兩個雪糕。”
喻清棠卻搖了搖頭，“不行，只能吃一個，再多的話，過兩天你又肚子疼。”
錦晏表情都要裂開了，她不知道該感慨喻清棠的記憶之好還是該鄙視他的出爾反爾，“這就是你說的多任性都沒關系？”
喻清棠眼神溫柔，態度沒變，“除了這件事。所以，現在開始采購吧，想吃什么拿什么，回家了我們自己烤著吃。”
錦晏就這樣被帶入了超市。
八歲的她被騙，在情理之中。
十八歲的她被騙，是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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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