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自進宮開始就沒得到片刻清閑。
一堆折子剛看完,立即就又有新的折子被送來。
看到某個折子的時候,他的目光慢了下來,建平帝一直在一旁,見狀問他寫的是什么。
謝衍有些猶豫。
“又是關于太子的?”建平帝似乎根本不意外。
宮宴過了多久了,彈劾太子的奏折就從未中斷過,且日日都在創新。
謝衍點頭。
“齊得水,拿過來給朕看看。”
建平帝拿到奏折,發現居然是顧雍上奏的。
原來是顧雍下值路上被人攔住喊冤,告的便是太子心上人利用特權謀私,搶占配方不得便打人的事。
“這里面還有錦晏的事?”建平帝邊看邊問。
以前那丫頭是太子妃的時候,整日都見不到人。
如今解除婚約了,卻是逃也逃不開,哪哪都能聽到錦晏的消息。
謝衍:“搶配方一事關乎十好幾個苦主,長寧郡主今日所救之人正是其一。”
建平帝看完折子,神色也沉了下來,“那女子才來京城多久,就發生了這么多的案子,可想而知以前有多少人受過她的欺凌打壓!”
謝衍很客觀地評價道:“恐怕這些敢于討個公道的人也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是被她恐嚇威脅不敢吭聲的人。”
建平帝臉色陰沉地拍了一下桌子。
半晌,他才下令,“這件事交給你去查,朕倒要看看,那女子的靠山有多可怕!”
謝衍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批完折子,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
建平帝想留謝衍住在宮里,被謝衍拒絕。
他才從勤政殿出去,就聽到一聲陰陽怪氣的“七弟。”
謝衍停下來,客氣地叫了聲三哥。
三皇子納悶的盯著謝衍。
自從太子禁足后他就在父皇面前晃悠,盡可能地辦好所有父皇交代的差事,只為了能得一兩句夸贊。
他忙得跟頭牛一樣,累死累活,反倒是謝衍不動聲色就走入了父皇的視線內。
更可恨的是,謝衍一個沒有職位的皇子,居然還幫父皇批起了奏折。
“三哥若是無事,我便出宮了。”謝衍說。
三皇子突然陰笑起來,有些咬牙切齒道:“都說咬人的狗不叫,七弟藏的可真夠深的。”
謝衍神色冷淡,“三哥,禍從口出。”
三皇子一愣,想到自己的話,氣得罵了一句什么。
見他只是無事找事,謝衍便沒再理會,徑直出宮去了。
“殿下回來了?您在宮里用過晚膳沒有,可要再備一些吃的?”海公公一邊接衣服一邊問。
謝衍說不用了,轉身就去了后院。
海公公一路小跑著跟上去時,謝衍已經取開了鋪在才地上面的茅草,正蹲下去查看那些幼苗呢。
說來也怪,這么冷的天,都出霜了,竟然真叫殿下種出了菜苗。
謝衍提著燈籠查看了一下菜地的幾個角落,又命人將茅草鋪好,加固,恢復了原有的模樣。
回到臥房,沐浴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掛在屏風后的披風。
從不缺衣服的錦晏,當真是想把披風要回去嗎?
不知想到什么,謝衍忽然笑了一下。
大長公主說錦晏可愛記仇了。
也不知道若是他不還披風的話,能不能讓錦晏記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