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甄萍提出讓甄寄秋替代范凌儀去戎國，第一時間想的是拒絕。
畢竟甄寄秋是她孫女兒，盡管是庶出，但也一直養在她身邊，平日對她知冷知熱的，老夫人對甄寄秋到底有幾分真感情。
若是甄知夏是庶出就好了！
她會毫不猶豫答應甄萍的請求。
“娘，您也是當娘的，您就體會體會我當娘的心吧。我不是說狠話，若還是凌儀去戎國，她出閣那日也就是我的出殯日。”
甄萍咬了咬牙，一臉決然。
于是，老夫人對甄寄秋的幾分真情，在自家女兒面前徹底土崩瓦解。
終于點頭答應。
“雖然我答應了，只是你哥哥也得知道這事。你哥哥一向疼寄秋，他若是反對咱們再想其他法子。”老夫人說道。
甄萍其實并不太希望哥哥知曉她們的打算，這事悄悄進行，生米煮成熟飯哥哥再怎么生氣，也不可能和她這個妹妹斷了聯系。
但到底拗不過老母親，只得含淚答應。
“外祖母，從此凌儀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以后凌儀只聽您的話。”
范凌儀猶如劫后余生一般拜倒在老夫人身前，被老夫人一把拉起。
“為了你，我連自己的親孫女都能舍棄。”老夫人說道。
“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孝敬您。”范凌儀乖巧的說道。
老夫人將鎮國公甄琛召來，母子倆說了很長時間，總之最后的結果是符合甄萍母女倆的心思。
甄琛答應了以甄寄秋替代范凌儀去戎國。
甄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舍棄了一個女兒，就要更大的謀劃。
至于他從范仕杰那里拿到了多少利益，就是后話了。
“母親，哥哥，這事我看暫時先瞞著寄秋。”甄萍對甄琛千恩萬謝后，提及瞞著寄秋的要求。
“這是自然。”
甄琛點頭，既然已經談妥交換條件了，甄寄秋就沒必要知道這事。
“還有這事也沒必要讓家里其他人知道，尤其的章姨娘。”老夫人叮囑道。
甄琛點頭。
“凌儀，你這些日子就在家里跟著太后派來的嬤嬤好好學規矩，老實一點，萬萬不可懈怠，萬一走漏了風聲，咱們的打算就落空了，你就只好去戎國了。”老夫人板著臉對范凌儀說道。
范凌儀十分乖巧的點頭，說道：“外祖母您放心，這些日子我都會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甄萍同樣給老夫人保證道：“娘，您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她。”
“等這事過去，就給凌儀找一門親事，不拘家世如何，只要人品過的去就行。凌儀趕緊出閣吧，以免以后再出什么岔子。”老夫人再次叮囑甄萍。
甄萍和老母親所想的一樣，這件事過后，無論如何都不能由著女兒胡鬧，首先就是要給她定一門親事。
“還有一事，寄秋到底比曼丹小國主大十來歲。不能只保住皇后的位置，還要保證下一任國主的位置。等到曼丹懂人道時肯定喜歡花兒一樣年輕的女郎，寄秋那時候就……”老夫人沉思道。
“咱們挑選一些可靠的家生子的女兒一道跟著去，最好年紀和小國主差不多大的。”甄萍覺得這都不是啥大事。
“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老夫人說道，“靜兒和前頭夫君有個女兒，年紀和白家丫頭差不多大，和小國主正相當。咱們去淮城將那女兒接來陪同寄秋一起去戎國。至于靜兒……和離后連女兒都能拋棄的人，我看巴不得她女兒被帶去戎國攀高枝。萬一她不愿意，我有的是法子讓她答應。”
“還是娘想的周到。”甄萍奉承道。
大家就此說定，甄萍便帶著范凌儀很滿意的回去了。
臨出門之前，老夫人和甄琛還特意叮囑甄萍不要給范仕杰置氣。
甄萍也答應了。
甄琛從老夫人處離開，特意拐到了章姨娘院子里。
章姨娘一陣激動，心想到底是從小的情分，侯爺到底記著自己。
“侯爺，這些日子家里在給寄秋說親，我也不求侯門世家子弟，最好是人品好家中人口簡單。”章姨娘主動提及閨女的親事。
近兩年甄寄秋沒少埋怨章姨娘拖了自己后腿，恨自己沒有托生在嫡母肚子里，導致她現在議親高不成低不就。她看上的人家都嫌她庶出身份，而看上她的人家都不是世家大族子弟或者是世家大族的偏房。
“你放心，我肯定會給寄秋尋一門好親。”甄琛說道。
“父親，您要給我說什么好親事？”寄秋嬌俏的跑了進來。
平日她是不會來章姨娘院子的，聽說父親來了，她才趕來。
甄琛沒有接這話，只說道：“你這些日子多來看看你姨娘，以后出了閣就很難回娘家了。”
章姨娘感動的眼淚嘩嘩滾落。
甄寄秋卻不以為然，她哪怕出閣也是在京城，想回家不是隨時就回。
甄知夏聽說姑姑帶著范凌儀進了祖母的門哭了一場，連父親都驚動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姑姑又帶著范凌儀回去了。
她從老祖母身旁的張嬤嬤嘴里捕捉到一條信息，說是姑姑和范凌儀笑著離開的。
范凌儀要去戎國和親她自然也知道了，姑姑肯定是因為這事來找祖母商量，那么姑姑笑著離開應該是這事情解決了？
聽說皇上賜婚圣旨都下了，哪能那么輕易更改。
那么這事情怎么才算是解決呢？
甄知夏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了想去了白家。
都說白家小表妹聰明說話靈，或許從小表妹嘴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甄知夏抵達白家的時候，小福圓正在上課。
甄知夏滿臉羨慕，鎮國公府也有女學，不過那女學無非是刺繡彈琴。
“知夏姐姐，你找我的嗎？”小福圓下了課，跑到甄知夏身邊，笑著問道。
對于鎮國公府，小福圓沒有一竿子打死，最起碼甄知夏和珍姐兒她都很喜歡。
“我來給你送吃的，我們家園子里的菱角嫩的正好，我送來給你和姑姑嘗鮮。”甄知夏命丫鬟將一籃子菱角交給小福圓身邊的紅花。
小福圓笑著道了謝，拉著甄知夏坐在涼亭里玩。
“……表妹，你知道范凌儀要去戎國吧，姑姑今兒帶著凌儀來家里了，來時是哭著來的，走時卻是笑著走的……”
“你說范凌儀怎樣才不會去戎國呢？”
甄知夏將甄萍帶著范凌儀去鎮國公府的事說給小福圓聽。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小表妹懂什么呢，年紀那么小，一臉懵懂的看著自己呢。
“姐姐剛才說范凌儀怎樣才不去戎國？”小福圓睜著大眼睛問道。
甄知夏點頭，捏了捏小福圓的臉說道：“我也就隨口一問。”
小福圓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道：“換個其她人，她不就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