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樓上的人紛紛站了起來。
小福圓站在最前面欄桿前,雙手撐著欄桿朝城門口張望。
城門口的紅毯綿延數里,一直延伸到城外。
四哥手持天子詔書站在城門口,代替天子迎接西北大軍入城。
「快看,那不是咱們狀元嗎?比騎馬游街那時候還好看。」
人群里傳來贊嘆聲。
小福圓看到四哥穩穩的站著,玉樹臨風的樣子確實很出眾。
難怪把大家看獻俘的目光吸引了去。
白老太太面上驕傲極了。
替代天子迎接西北軍入城的是自家孫子,獲得軍功的同樣也有自己的孫子。
「白家老四當使者,誰不知道是借了公主的光。若他不是被指給了公主,這榮耀還輪不到他。是吧表姐?」
一把刺耳的聲音在角樓上響起。
原來甄寄秋和范凌儀以及陳姨媽母女仨也上了角樓湊熱鬧。
此時說話的正是甄寄秋。
小福圓扭過頭認真的看了看甄寄秋說道:「我四哥當使者是皇上欽點的,寄秋表姐難不成是對皇上的決定有意見?」
甄寄秋被噎住了。
她都不明白福榮郡主為何要把話題扯到皇上身上。
她可是一點都沒有不敬皇上的意思。
「甄二小姐你若是對皇上的決議有意見,皇上就站在對面樓上,要不我讓人送你去面圣可好?」田麥苗指了指對面城樓天子的倚仗。
「你要是真有意見,你就學學武御史當面直諫,在背后嚼舌根是什么意思?」
甄寄秋被田麥苗夾槍帶棒擊的語言攻擊下漲紅了臉,低下頭扯了扯范凌儀的衣角,淚眼盈盈的低聲道:「表姐,這里不歡迎咱們,咱們去其他地方看吧。」
范凌儀來了脾氣道:「就不走,這里又不是白家的地盤。」
一邊說一邊看向城門口的白盼妹,眼神充滿憤恨。
自從田麥苗在鎮國公府揭開了范仕杰拋妻棄女的真相,甄萍就消失在社交場合,但越是這樣范凌儀越要證明自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偏偏哪里人多朝哪里鉆。
小福圓笑了笑。
經過這么多次社交往來,她看出來了,甄寄秋不是真的蠢,她總是在人多的地方刺激范凌儀,讓范凌儀替她出頭,然后出丑的是范凌儀。
每次她都能得逞,每次都能惹的范凌儀發狂。
真正蠢的人是范凌儀。
范凌儀總是著她的道。
今天甄寄秋又故技重施,她故意拿四哥挑起矛盾,為的就是讓范凌儀和白家人起沖突。
但小福圓怎么可能讓她的目的得逞。
在她開口時,就抬起皇上表叔給甄寄秋扣一頂大帽子,從而將甄寄秋死死的壓住。
「蠢貨,說你呢。」
田麥苗和小福圓對視一眼,睥睨著看向范凌儀。
「你蠢的沒救了,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和甄家二小姐一起出現就總是和別人起沖突,明明挑起事情的是甄二小姐,最后卷進去的是你丟人的也是你。」田麥苗搖了搖頭。
周圍的人在靜靜的吃瓜。
甚至有幾家和范凌儀有過節的小姐忍不住掩嘴笑。
「……聽說舅舅想把寄秋表妹說給四表弟,但四表弟有公主了。四表弟不僅是狀元,還是香餑餑呢。」
陳靜兒忽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范凌儀霍然轉身,狠狠扇了甄寄秋一耳光。
「別以為你在外祖母跟前得臉你就敢挑唆我替你出頭,你不過姨娘養的,還敢要我的強。」
甄寄秋這是第二次被范凌儀打,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簡直羞憤欲死。
陳靜兒心里漫過痛快,唇邊漾起一抹笑。
甄寄秋作為甄家二小姐,公然看不起她輕視她。
她每次去鎮國公府老夫人跟前奉承,甄寄秋都會指使她干下人的活,甚至指使她幫甄寄秋繡貼身衣物,說她有一身伺候人的功夫。
范凌儀就是一把槍,甄寄秋能把她當槍使,她為何就不能。
「……大嫂,不是說京城的貴女最體面嗎?這咋又是說閑話又是動手干仗的,還不如咱們村里罵街打娘體面呢?」徐嬌嬌忍不住問謝春桃。
她的聲音非常大,引的周圍貴女紛紛惱怒的看向甄寄秋和范凌儀。
「你在京城呆久了就知道了,很多人說話做事還不如在咱們村敞亮呢。」謝春桃輕輕搖頭。
趙村長見識到了京城貴女交鋒的場面,也被震撼住了。
好家伙,和村里干架扯頭發沒區別。
這要是在村里,他就出面了!
「那啥,別吵吵了。進城了!進城了!哎呦,打頭的是不是咱們老五?」趙村長朝大家揮了揮手,將角樓當成神樹村了,不自覺下了命令。
待看到城門外馬蹄揚起的煙塵,激動的聲音都要變了。
終于來了!
「是五哥!是五哥!」
小福圓依著角樓的欄桿,興奮的差點跳躍起來。
大郎二郎幾個侄兒和小福圓
站在一起,一邊保護著小姑姑不被擠到,一邊踮起腳尖朝城門張望。
「五叔!」
「五叔!」
呼啦啦,白家人和趙村長以及徐嬌嬌這些神樹村的扛把子將角樓的最好位置占據了。
若是論搶地盤,這些京城世家出來的可搶不過村里出來的!
看清楚了!
白家老五騎在一匹駿馬上,一身戎裝,少年將軍,在陽光下威風烈烈。
整個人脫胎換骨,和昔日神樹村那個泥猴一樣的老五完全判若兩人。
「……早就聽說你們家老五在軍中,沒想到那么出息。」
和白家交好的人家看到一身英姿颯爽的白招妹滿眼都是贊賞,
白木板樂呵呵的,嘴里卻謙遜道:「沒多大出息,種地不行讀書也不太精通,到了軍中不到兩年也就混個副將而已。也就是碰巧了才把戎國主帥二皇子給射殺了。」
大家聽了白木板的話簡直想原地暴走。
什么叫不到兩年才混個副將而已。
什么叫碰巧了才立下潑天大功。
大家覺得白木板這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五弟!」
「五弟!」
白大壯白二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