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大壯一行人被引到休息處。
孟知序的親衛兵給他們奉上茶水、酒和吃食。
營里都傳遍了神樹村的一群鄉民自發運來了糧食,加上孟大將軍對白大壯的禮遇看在眼里,因此大家對白大壯一行人尤其尊重。
陳副將把自己舍不得喝的酒交給了親衛兵,其他的副將更是把自己的干糧讓了出來。
就為了感激白大壯以及神樹村運糧的鄉民。
白大壯等人自打捆了赫連亮,便馬不停蹄的朝寧城趕,一路都沒有停下休息。
就擔心戎國的細作來營救赫連亮。
餓了啃凍硬的饅頭,渴了塞一把雪。
此時真的又饑又餓,聞到食物的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因為缺糧,沒有更好的招待。”親衛兵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就夠了!”白大壯說道。
雖然并不像白大壯說的營里有烤全羊,但終于能喝上喝茶吃上熱飯了,神樹村的小伙子們依然十分高興。
每個人也顧不得客氣,狼吞虎咽起來。
任掌柜和鏢局的人以及知府派出的守衛,被神樹村的人感染,也跟著吃了起來。
吃完后,親衛兵安排人提來了幾大桶熱水,白大壯等人洗了澡洗了頭。
這么多天沒有洗澡,幾乎都成泥人了。
被熱水一泡,加上酒足飯飽,疲倦襲來,白大壯等人都倒頭就睡。
夏清荷和尤青芽被陳副將的隨軍媳婦安排在其他處。
由于孟大將軍不習慣被侍女伺候,他身邊只有親衛兵,所以把夏清荷和尤青芽交給了陳副將的媳婦來安排。
陳夫人安排的極其妥當,將她們倆安排自家一處干凈的屋子里,先是讓倆人洗了澡吃了飯睡了一覺,然后拿來自己的干凈衣裳給二人換上。
倆人吃飽喝足梳洗干凈,又變回了清麗的姑娘家。
陳夫人嘖嘖贊嘆,忍不住說道:“到底是中原的姑娘家,就是端莊漂亮。”
尤青芽摸摸自己的臉,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她和夏清荷并列稱為漂亮。
“夫人您是哪里人?”尤青芽問道。
“我家在京城,跟著老陳來邊境五六年了,這邊風雪大,你們看我皮膚糙的不像話。”陳夫人十分豪爽,又感嘆道,“你們倆姑娘家真厲害,竟然跟著那些男人們一起來到邊境。”
本來陳夫人還以為夏清荷和尤青芽的男人在軍中,就和她追隨陳副將為了男人而來,后來發現夏清荷可能是,但尤青芽不是這種情況。
眼前這位年輕一點叫尤青芽的姑娘家,竟然要像男人一樣上陣殺敵,據說孟大將軍已經許可了。
她雖然隨著陳副將在邊境,但她是家屬的身份,只會殺雞卻不會殺敵。
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動要上戰場的女子。
花木蘭重現了屬于是。
因此,心里不由地佩服。
“夫人,咱們營里有女戰士嗎?”尤青芽問道。
“以前有,現在沒有。”陳夫人陷入沉思,說道,“以前咱們軍中有位年輕的女將軍,是孟將軍的姐姐,也就是咱們當今的皇后娘娘。對了,以后喊我嫂子吧,別喊夫人”
但陳夫人沒有見過她當將軍時的模樣,她只在封后禮上跟著娘親進宮遠遠瞥見一眼。那時的皇后穿著錦衣華服,端莊沉穩的坐著接受大家的朝賀,完全沒有女將軍的風采。
“那多可惜。”尤青芽說道。
“尤姑娘這話可不敢亂說。”陳夫人趕緊打斷尤青芽,說道,“皇后可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不是所有女人都有這個運氣。”
尤青芽想,是運氣嗎?
皇后在宮里被邵貴妃逼的進了冷宮,就連神樹村那樣偏的地方都傳遍了。
“不過青芽妹子,你為啥想要入軍?”陳夫人忍不住問道。
“我有一把子力氣,我不想被我爹娘隨便許人。”尤青芽笑道。
陳夫人對這理由倒也不詫異,到底是鄉里的,在這一點上要比京城高門大戶出身的姑娘家選擇面更多。
京城高門大戶的姑娘家,入軍那是想都不敢想。
就像她嫁給陳副將來到邊境,在很多人眼里都是離經叛道了,更何況上陣殺敵。
“你是一點都不輸男兒的,說不定以后咱們營里又會出現一個女將軍了。”陳夫人爽朗的笑道。
問完尤青芽,陳夫人的目光又飄到夏清荷身上。
“對了,青芽妹子要上陣殺敵。清荷妹子呢?你為啥來邊境,只是為了運糧?”陳夫人拉著夏清荷的手問道。
夏清荷總覺得陳夫人從知道她的名字起,眼里興奮的八卦之火就沒有停過。
“我打算也留下,我會包扎會醫術。”夏清荷說道。
她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清楚了,她也不打算回去,隨軍救治傷兵。
“清荷妹子,你是為了小憐兄弟來的吧?”陳夫人壓根沒有關注夏清荷留下的原因,直接問了出來。
夏清荷嚇了一跳,耳根子慢慢紅了起來。
陳夫人笑吟吟的,果然被她猜到了。
“這有啥害羞的。”陳夫人自打隨軍來到邊境,整個人說話也不藏著掖著。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啥這樣說吧。”陳夫人含笑道,“有一次小憐兄弟受了很重的傷,在我家養傷,在迷糊中就喊清荷的名字,所以我一看到你就猜到了。”
夏清荷脫口而出道:“他怎么老是受傷?嚴重嗎?”
陳夫人說道:“不算嚴重。”
這邊正說這話,陳副將的親衛兵通報,謝小憐和武小影來了。
這倆人經常來陳副將家里蹭吃蹭喝,陳夫人都習慣了,只是今日謝小憐過來一定是因為夏清荷。
她沒有想武小影因何而來,肯定是陪謝小憐來的唄。
人進來后,陳夫人就識趣的退下了。
她本來想把尤青芽一起拉到后院,但不用她動手,尤青芽被武小影喊到了外頭。
陳夫人也沒覺得奇怪,她還以為武小影是給謝小憐夏清荷騰地方呢。
從在城門口看到夏清荷,謝小憐就百感交集,若不是因為處理赫連亮的事情,他只怕早已經趕來和夏清荷見面了。
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到見面都不知說什么好。
許久,還是夏清荷開口,問道:“你怎么老是受傷?方才聽陳家嫂子說你受傷了。”
謝小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想起第一次見到夏清荷自己受傷躺在南關山的亂墳崗里,是夏清荷幫他包扎。
“上戰場哪有不受傷的。”謝小憐笑道。
寒暄完,倆人忽然沒有話說,夏清荷靜靜的看著謝小憐,謝小憐的臉慢慢紅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這里?”謝小憐忽然問道。
“那你看到我高興不?”夏清荷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