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兒的臉一個月都沒有消。
她還真拿老白家當自己家,自打臉腫后,就窩在房里不愿見人,更不愿出門回家去。
甚至連杜姥姥和羅氏走了也沒有出來送。
好在,她徹底消停了。
除了尤金桂時不時拿著鏡子假意惺惺讓她看看臉的現狀引發尖叫,剩下的時間她都在安安靜靜的養傷。
反正老白家的伙食好,陳萱兒決定住到中秋節,那時候白盼妹也該回來了。
白三壯去了淮城坐鎮新鋪子,田麥苗在神樹村養胎。
據說淮城的鋪子剛一開業,名氣就火了。
很大原因是知府夫人的功勞,許氏穿著白家鋪子的錦緞在各大宴席上轉了一圈,就把白家綢緞莊的名聲打了出去。
與此同時白家繡坊也迎來了首批利潤。
趙村長被請去分紅時,他拿著分到的十五兩銀子,激動的眼淚都掉了。
這不是他手里拿到的最大一筆銀子,可是拿的最輕松的一次。
他當村長,也就良田比別人多了兩畝,平時比村民多吃幾回肉,在賺錢上沒多少門路,靠的無非是地里的出息。
今年大旱減產,家里基本沒有進銀子。
沒想到老白家愿意將這樣的賺錢巧宗給自己,看著十五兩不多,可鄉下人家一年能攢個三五兩的就已經不錯了。
這銀子賺的輕松,咬牙問何順借的三十兩銀子倆月就能還清。
趙村長心底愈發敬服感激老白家了,他都決定等自己卸任時推選白大壯接棒村長。
繡坊有進項,高興的不僅僅有趙村長和老白家。
還有繡坊的女工和秋娘。
這些鄉下大姑娘小媳婦大娘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能靠著雙手賺那么多銀子。
拿到銀子的媳婦們,在丈夫孩子跟前的腰桿子立馬直了。
繡坊里拿到銀子最多的是尤金桂的小妹尤紅葉,年紀最小的也是她,尤紅葉捧著銀子決定以后跟著秋娘死心塌地的干,以后她爹娘要是再說家里沒有兒子她就要像六姐尤青芽一樣甩臉子。
而且她決定以后尤家和白家起了矛盾,她要站白家,畢竟白家是她東家,能讓她賺銀子。
甚至連負責劈線的胡大娘都賺了不少,當天就割了二斤肉燉了吃。
秋娘心下頗覺欣慰,她覺得自己總算沒有辜負老白家的信任,能把繡坊給帶起來。
更重要的是,秋娘靠著自己在陽鳳縣接到了訂單,是給去邊境販馬的商戶織羊毛手套。
老白家生意這樣紅火,就有人動了和老白家結親的心思。
老大老二老三已經成親了,老五還小,唯一的閨女就算想訂娃娃親的也不敢提,都知道閨女是老白家的寶不會輕易許人的。
只有老四白盼妹合適。
新晉秀才榜首,在淮水書院念書,趁著還沒有功名最適合此時投資。
給老白家提親的有縣里的丁舉人,徐掌柜的遠方巨富親戚,醉清風老板娘家的侄女……都被老白家婉拒了,倒不是老白家看不上人家,而是覺得白盼妹還小現在成親怕他沉迷溫柔鄉耽誤科舉。
小福圓看著絡繹不絕給四哥說親的人,感嘆四哥果然是婚戀市場新晉潛力股,白家求注資。
動心思的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春風得意的新晉淮城知府劉鴻劉大人。
劉大人本來沒這心思,但是劉鴻姐姐家的女兒今年十四歲,已經開始說親。
他姐夫當著一方小官,因為為人太過于耿介一直沒有升遷,家世不上不下。往高了攀別人看不上他家的門第,朝低了結,劉鴻的姐姐總覺得會委屈了女兒。
因此拜托劉鴻幫著外甥女留意同僚的兒子,也是為了拿劉鴻當依靠給女兒尋一門好親。
劉鴻發愁,他同僚的兒子要么沒有適齡的,要么紈绔子弟他瞧不上,又不能拒了姐姐。
“老爺,這有啥愁的?老爺只想你那些同僚的兒子,卻沒想到咱眼前就正好有個人,正適合翠翠。”許氏說到。
劉鴻問道:“是哪家兒子?我可先說好了,夫人可不能拿我外甥女兒當籌碼胡亂許配個人家。”
許氏橫了劉鴻一眼,說道:“我就算給你姐姐有過過節,我也犯不著害你外甥女,我好心好意替你解決難題,倒是好心被當驢肝肺。”
劉鴻見許氏生氣,哄了半天才給哄好,問道:“到底是哪家的兒子。”
許氏笑著道:“這是個有潛力的人,現只是個秀才,但以后肯定大有可為。家里人口雖然多一些,但家風淳樸沒有那么多彎彎繞,是正經過日子的人家,雖然現在還只是個農戶,但以后未必還是農戶。”
劉鴻聽的一頭霧水,聽到農戶就想拒絕。
倒不是他看不起農戶,而是姐姐肯定不愿意外甥女一個官家小姐嫁到鄉下去。
“老爺先別拒絕,我也不給你賣關子了。這個人是老白家的四兒子,現在淮水書院念書的那個,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現在倆人年紀都小,正好擱兩年再成親。”許氏說道。
劉鴻聽了,眼睛果然一亮。
他只在同僚之間打轉,沒想到老白家不就有個現成的。
關鍵是白盼妹現在是秀才還沒有功名,等到他有了功名在身,哪里輪到外甥女。
再說了,老白家家風好,更重要的是還有個鄉主閨女,就像夫人說的現在是農家,以后可不一定。
一棵大樹,趁著沒有長成的時候趕緊抱上最合適。
劉鴻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十分合適。
“還是夫人考慮周到。”劉鴻激動的抓著許氏的手,越看越覺得許氏頗有點解語花的風范。
“翠翠打小就是主意大的,咱們看著性格爽朗,外人卻覺得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我不是說外甥女的壞話,這也是事實,高嫁的話動輒一大堆規矩翠翠能憋屈死,要我說老白家就行,規矩沒那么大對兒媳婦也好。”許氏進一步分析白家的優勢。
許氏本來想把自家外甥女說給白盼妹的,但外甥女在蜀中,不愿意離鄉。
她想占據這門好親事,娘家又沒有別的適齡姑娘,這不大姑姐家就伸來個枕頭。
要是平時她如果主動提這事,依她和大姑姐之間的過節,對方肯定會覺得她這個舅母沒安好心。
現在是大姑姐主動托自家男人,她促成這門親事大姑姐就不會說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