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笙的聲音不復以往的柔和沉靜,也讓沈珞明白了謝昀笙維護自己的決心。
她抬眸看著身旁的謝昀笙,眸底浸著一絲淡淡的喜悅,輕聲道:“我沒事,您安心回去處理公務,就快要過年了,難道你不想處理好一切安安心心與我一起等到新年嗎?”
“好。”謝昀笙一想到這將是他們在一起后的第一個新年,立刻起身。
他決定回去將手上的所有公務處理完畢,想著要與沈珞一起過屬于他們的第一個新年。
謝昀笙踏出房門,卻突然轉身折返,回到沈珞身邊:“珞兒,自明日起你也上朝,好不好。”
“這樣至少我可以見你一面,你也稍稍體諒體諒我好不好?”他站在沈珞面前,凝著沈珞的眸子,輕聲而又嬌縱哀求道。
沈珞看著謝昀笙眸底的期待,也不想讓謝昀笙生失望,可是最終她還是拒絕了:“不行,我起不來。”
如果她能做到,她一定會答應謝昀笙,可她怕自己答應了卻做不到,會讓謝昀笙失望,更怕自己做不到毀了自己的信譽。
她做不到的事,不敢輕易許下諾言!
“.”謝昀笙。
沉默了片刻,謝昀笙試探性的問道:“你這些年不愿上朝是因為你起不來?”
“當然。”沈珞看著謝昀笙,理直氣壯,義正言辭:“不然殿下以為我為何不愿上朝?”
“我為何要耽誤自己休息的時間去上朝?我又不是有什么處理不了的事情非要去朝堂上申訴?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事情,我干嘛要去給別人添麻煩?”
沈珞連續一連串反問,而后又道:“既要擔官職,便要有隨機應變、處變不驚的能力。”
“若是凡事都要與人商量,那怎配為官?若真的有事不能決斷,再與人商量不遲。”
“這話是我姨母和王外公還有我娘,時常掛在嘴邊的話。”沈珞親口為謝昀笙解釋自己為何會這般想。
“若是人人都能有這樣的覺悟,這世間又怎會有那么多紛爭?”謝昀笙悄悄記下這些話,輕聲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在強求沈珞,柔聲:“既然起不來,便不要去早朝,晚間我處理好一切再去沈府尋你。”
“那不行啊!現在天冷了,來回跑會凍著的。”沈珞立刻拒絕。“便是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張康他們考慮。”
“你下了早朝之后給我傳一份信,而后我再為你回一封。如此可好?”沈珞不想謝昀笙胡思亂想便想了一個折中的方法。
謝昀笙見沈珞為自己著想,柔聲回道:“好,我答應你。”
沈珞這才安心
謝昀笙回到府上看著自己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眼前一黑:他不過才幾日不處理朝政,就有這么多折子要處理嗎?
“這群飯桶,明日早朝之上,本宮絕不會放過他們。”謝昀笙拿起一旁的奏折
滕州城
月如彎鉤掛在天空之上,朦朧的月色給大地罩上一層輕紗,屋內的點點燈火映出的光線和天際的星光連成一片,朦朧間仿佛置身與浩瀚無垠的天空中。
蘇昊然沿著記憶中的足跡,踏足在滕州小屋的小路上,鄉野間夜晚月朗星稀的農家院落,月下地面的樹影婆娑凌亂。
蘇昊然推開塵封多年的小院,看著被自己挖掘的七零八落的莊園,緩緩蹲下。
他已經抵達滕州半月有余,卻什么都沒有查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做,到底該去尋誰才能知道當年的真相。
那年他才五歲,只記得自己站在城樓上抱著蘇襄的腿拼命的哭喊,直到將自己哭暈過去。
可他不記得自己哭泣的原因!
他將門鎖上,推開記憶中熟悉的屋子。
屋子已經被收拾出來,他躺在熟悉的屋子里緩緩閉上眼睛。
月光照進屋子,屋子外突然出現了一些蒙面的黑衣人:“你們說,怎么辦?”
“不要管她,他查不出來什么的?”另一個黑衣人,輕聲道:“蘇襄是他親生父親,便是他查出來又能如何?再者說那年他才五歲,他能記得什么?”
“我們不去理會他,他查不到什么終究會走的。”
另一個黑衣人看著眼前的廢棄多年的宅子:“蘇丞相傳了話回來,讓我們想辦法將他逼出滕州城。”
“不用逼,我昨夜收到一份信,信中提及蘇昊然的生母王氏已經去世,明日家書便會送到蘇昊然的手上,他定會回去奔喪,我們什么都不要做,等著他離開就好。”
高個子的黑衣人抬眸看向身旁的人,聲音醇厚沙啞好似年長之人:“莫非,蘇丞相為了讓自己兒子離開滕州,殺了自己的夫人?”
“別管了,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若不是我們人多,怕是早早便被他給滅了口。”個子矮小的中年人,沉聲回道。
高個子的黑衣人沉了一口,而后開口道:“蘇昊然若是一心想要查探真相,怕是不會死心。”
“那也用不著我們來管,蘇襄會有行動的。”個子矮小的中年最先離去。
身后的黑衣人看著緊鎖的房門,眸光陰暗而又深沉,最終還是相繼離去。
蘇昊然是蘇襄的兒子,他們不敢動,他們也清楚蘇襄是絕不會讓蘇昊然揭露真相。
既然真相不會被揭開,他們也就沒有動手的必要
破落的宅子,蘇昊然眉頭緊皺,好似陷入噩夢中一般
荒野孤寂蕭瑟的城池,底下煙霧彌漫看不清發生了什么,可依稀能夠聽見沉重的聲音。
高聳的城樓上站著很多人,蘇昊然努力的靠近想要看清楚城墻上站著的是什么人?他想要看清楚城樓下發生了什么?
他越努力的想要靠近,便越發看不見城樓上的人,看不清城樓下發生了什么
蘇昊然不明白自己在夢境中,努力的想要走進迷霧,可他的身上就還像戴上枷鎖一般不論他如何努力的邁步都無法前進,他拼命的想要掙脫自己手上的枷鎖和腳鐐。
咣當一聲,最終卻從床榻上跌落。
冰涼的地面,蘇昊然掙扎著起身,抱緊自己的雙膝,頭疼欲裂,如受傷的刺猬一般:“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誰來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輕聲呢喃,最終崩潰:“姐姐,你到底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在哪兒,你出來,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蘇昊然放聲大哭,聲嘶力竭,如同瘋了一般。
多年疑惑和壓下心底的結讓蘇昊然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