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散去,刺鼻的味道被大雪掩埋,眾人緩緩睜開眼睛,倒地的黑衣人因為身受重傷而無力躲避煙霧,皆已喪命。
“好狠的人,連自己人都不放過!”謝昀笙看著倒地的黑衣人,心底略有震驚。
“殿下仁厚,自是不知江湖兇險。”沈珞看著地上黑衣人。
“他們是唯利是圖之人,江湖道義,鏟奸除惡,不過是他們為了能夠正大光明作惡編出來哄騙世人的口號罷了。”沈珞收劍入鞘,干凈利落。
謝昀笙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沈珞,輕聲問道:“那你呢,你見識過什么嗎?”
“什么都見過。”沈珞淡淡的回了一句,而后便看見地上一個黑衣人衣袖遮住口鼻,胸口微弱額喘息著。
她疾步上前,揪著黑衣人的衣襟:“只要你說出幕后之人是誰,本官可留你一命。”
黑衣人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沈珞的面容,輕聲道:“成帝無道,人人得而誅之,我絕不會告訴你,主公是誰。”
語落,黑衣人做了吞咽動作,而后嘴角溢出鮮紅色的血液。
“胡說八道!”張康抬腳踹了黑衣人一腳,破口大罵:“不長腦子的王八蛋,我們陛下何時暴虐了。”
“要不是看你已經死了,老子定活活割了你的舌頭。”語落,張康又踹了黑衣人一腳。
沈珞看著泄憤的張康,開口道:“沒什么好生氣,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幾個不辯是非,不長眼睛的狗東西。”
謝昀笙卻道:“不對,這個黑衣人說的情真意切,便是說他是從心底里覺得父皇暴虐。”
“父皇登基掌權以來,從未施行逆舉,這個黑衣人年紀不大,能說出這樣的言論,定是被他人迷惑了。”謝昀笙當即斷言。
“殿下何意?”張康不解。
沈珞接過謝昀笙的話,說道:“可能有一股勢力正在成長,意圖顛覆皇權。”
這樣的話,說出來是有些大逆不道,可眼下只有這一種解釋。
突然謝昀笙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這血腥味中摻雜著一絲藥香,謝昀笙急忙看向沈珞:“你那兒受傷了,你說呀?”
“啊!”沈珞皺眉,而后才感覺到自己手臂一陣溫熱。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輕聲道:“哦!沒事,小傷。”
“方才那個黑衣人劃傷的。”沈珞的淡淡的回了一句,而后開口道:“那個黑衣人逃走時也中了我一劍,其他黑衣人身上都帶著傷,現在立刻派人去追。另外通知藥鋪,嚴禁藥鋪售賣止血藥物,一旦發現帶傷之人,立刻上報官府。”
“來人,快去追。”謝昀笙當即下令,而后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將沈珞抱在懷中:“本宮帶你去療傷。”
“你放我下來。”沈珞立刻拒絕。
她只是胳膊受了輕傷,不需要這般大驚小怪。
“只要你放黑衣人走,你根本不會受傷。”謝昀笙責問,他最不想看見的便是沈珞受傷。
“若是他不受傷,我們很難抓住他。”沈珞立刻解釋:“做事總是要付出代價。逃走的黑衣人一定要抓回來。”
“沈珞姐姐,你方才好厲害呀!”笙歌看見沈珞,滿眼紅星。
方才她在泰安宮里看的一清二楚,沈珞敵對黑衣人的場景她一一看在眼中,真的是太颯了。
嫣紅色的官袍被血染透,官袍染成了黑色。成帝和宣后眸底浮上一絲慌亂,道:“來人,快宣太醫。”
“沒事,只是小傷,下官自己可以處理的。”沈珞立刻開口勸說成帝,不需要勞師動眾。
沈珞眼睜睜看著太醫忙前忙后的把脈,查驗傷口,開藥,而后被帶到屋子里由女官上藥。
女醫官細心褪去沈珞的衣裳,動作又輕又柔,可是半天都沒敢碰傷口:“沈司徒,長得真好看!”
“奴婢從未見過如沈司徒這般好看的女子!”女官看著沈珞,忘卻自己正在為沈珞上藥,只顧著夸贊。
沈珞看著自己流血的傷口,對著身邊的醫官說道:“行了,你退下吧!我自己處理。”
醫官悄悄退了下去。
醫官離開后,她拿起藥粉敷在傷口上,剛拿起紗布,張嘴準備咬著紗布一端,房間門被推開。
“你怎么進來了?”沈珞立刻拿起一旁的披風,將自己身子裹上。
“女官說不敢下手處理你的傷口,我進來幫你。”謝昀笙拿過她手上的紗布,小心翼翼的將她的傷口包扎好。
包扎完,謝昀笙輕輕拉下她的衣襟,看了一眼她肩頭的牙印,嫩滑如雞蛋的皮膚上留著一個小小的牙印,謝昀笙輕聲:“對不起,當初咬的太狠了。”
“沒事,我身上不會留疤痕。”沈珞安慰了一句。
謝昀笙聽見不會留疤,心底竟生出一絲怨氣,他不想這道牙印消失不見,這道牙印是他們的約定。可她又舍不得留下牙印……
“你想讓這道牙印留下來嗎?”沈珞見謝昀笙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肩膀,眸光幽暗,似是不舍又似不甘。
“.”謝昀笙抬眸看著沈珞,咬了咬牙,滿腹委屈和不舍,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那我想法子將這個牙印留下來,當做是一個紀念。”沈珞輕輕的拉上衣角。
“我不舍得。”謝昀笙垂眸,心底復雜的不能言語。
便是面對最難處理的事務,他都能快速決斷,面對這個牙印他卻不知該如何抉擇。
沉默一會,他開口道:“你身上的疤痕祛了吧!我身上的疤痕留著。”
他終是舍不得她的肩膀上留下疤痕,決定自己身上留下那道疤痕,證明她與他之間曾經定下諾言。
他輕柔的將她的衣裳穿好,而后將她的手臂固定在脖頸間。
“你做什么?”沈珞看著自己脖頸間掛著的手臂,輕聲問道:“我只是小傷,不需要這樣。”
“你莫要動。”謝昀笙阻止沈珞亂動。
宮墻外,成帝和宣后一左一右站在宮門口,側耳傾聽屋子里的動靜。
“你做什么?”
“你莫要動。”
兩人對視一眼,心底滿是疑惑:他們在里面做什么?
怎么聽著這些話都會讓人想入非非。
宣后眸底拂過一絲怒氣,推開房門:“珞兒還受著傷,你想要做”
說著,宣后沒了聲音,原來是兒子將沈珞的胳膊固定著,讓她無法動作。
“母后,你說什么?”謝昀笙固定著沈珞的手臂,讓她不能亂動一分。
宣后和成帝面面相覷:他們家兒子是不是太夸張了,珞兒只是受了輕傷,至于將她包裹的不能動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