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抬眸環視眾人,謝昀笙明顯的感受到沈珞在有意的避開自己。
雖有些氣餒,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意愿,協助她將案子查清,其他的事容后再談。
席盛東上前,拱手行禮,態度謙和:“下官長子與顧家長女定有婚約,此次顧家前來是來商討婚事的,府邸窄小便將顧家安排在這家客棧,派了士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入,誰知那賊人膽大包天。”
“案發時間是酉時,你們當時在做什么?身邊有什么人?顧家小女顧青妍在做什么”沈珞問道。
席盛東立刻回道:“下官處理完公務便來到客棧與顧老商議兩家婚事,而后便一起用膳,當時顧府的人都在,青妍沒什么胃口,喝了些湯便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回房了。”
“半個時辰后,顧夫人去看顧小姐,發現顧小姐已經氣絕身亡。當時除了丫鬟小蓮,其他人都在屋子里。”
圓臉丫鬟立刻上前:“奴婢叫小蓮,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回房后說困了便讓我回來照顧夫人。”
“路上可曾遇見什么人?”沈珞輕聲問道。
“回稟大人,路上奴婢沒有遇見人。”小蓮小聲回道。
“其他人呢?”沈珞看向謝昀笙身旁的三個男人。
席珂上前回道:“我當時也沒什么胃口便回到自己屋子與周先生飲了兩杯酒,而后便一直在屋子里。這些周先生可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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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席珂看向身旁的周禹。
周禹身著錦緞白衣,長發高高簪起,面容清秀,帶著淡淡的書生氣,他上前一步拜道:“在下周禹,席公子來找在下時,在下正在抄寫經書。與席公子聊了兩句之后,便繼續抄寫經書?”
“你是書院夫子?”沈珞看了一眼周禹,端起桌上的蘭花白瓷茶盞飲了一口。
“是。在下在靜禾書院夫子,執教文科。”周禹拱手行禮,一言一行頗有為人師者的風范。
“案發時,你在哪兒?”沈珞放下蘭花白瓷茶盞,看向謝昀笙身旁斜躺在椅子失魂落魄的青年男子。
他穿著錦緞華袍,金絲腰帶,腰間系著一塊羊脂白玉,打扮的如花孔雀一般。看著有些晃眼。
“我叫金瑞軒,是來阻止青妍嫁人的,得知兩家人是正在議親也在屋子里喝酒。”
語落,金瑞軒豁然起身,面目猙獰的指著謝昀笙:“你為什么不問問這個人?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是外人,青妍被害,他就是兇手。”
“胡說,我家公子當時在屋子里休息,我們兄弟二人一直守在門外。”張遼護在謝昀笙面前,厲聲開口。
“對,大人,一定是他,這間客棧住著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有他是外鄉人。”顧夫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而后跪在沈珞腳邊,苦苦哀求道:“求大人為我女兒做主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謝昀笙身上。
席盛東看著眼前形勢,暗暗握緊手掌:之前六樁案件未結已犯下大錯。若是找出一個人將其定罪將此案了結,或許沈司徒能夠網開一面。
謝昀笙瞧見席盛東眸底閃過的精光,抬手撥開張遼,踱步上前,柔聲問道:“司徒大人相信我嗎?”
沈珞看著謝昀笙,肯定道:“信。”
“大人,你連他姓名都不曾詢問,為何一口斷言他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與青妍的案子無關。”金瑞軒沖上前去,與沈珞辯駁。
席盛東立刻派人阻止,沈珞揮手命真定府士兵退下。
沈珞看向所有人,開口為謝昀笙辯解:“他身上有些許藥味,此藥以三七為主。”
“三七有止血化瘀之效,傷重之時服用有止血之效。然此藥只能用七日,七日后便不可再用,否則傷口不僅不能痊愈,還會加重傷勢使傷口無法愈合。”
“他正是傷重之時,傷口在左肩上方。若方才行兇之人是他,此刻傷口定然破裂,外衣亦會被鮮血染透。”
“而今他衣著干凈,身上沒有絲毫血腥氣,只有淡淡的藥味,遂以兇手絕不是他。”
“再者,他傷勢嚴重,左手無力不可能用雙手掐死顧家小姐。”沈珞將證據一一列出,不給別人發問質疑的機會。
“司徒大人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免去下官走上彎路。”席盛東立刻夸贊,暗暗慶幸自己方才沒有一口咬定眼前男人。
沈珞不語,并未理會席盛東的奉承。
謝昀笙見沈珞皺眉,踱步上前,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司徒大人助我洗脫冤屈,愿助司徒大人查清此案,還報此恩!”
怕沈珞拒絕,謝昀笙接著勸道:“司徒大人此行并未帶府衛,知府大人與此案有關不便插手。大人手下無人可用,我手下有兩名隨從粗懂些武功,可協助大人斷案。”
“休得胡言!”席盛東厲聲呵斥:“本官為何不能參與此案?”
謝昀笙掀眸,輕聲問道:“就憑方才府尹大人并未將案情如實告知司徒大人。”
“胡說……”席盛東立刻反駁,卻在看清男子樣貌時失了聲音。
眼前男子浩氣凜然,不怒自威,身上流露著淡淡的書卷氣,矜貴雍容,一身衣衫瞧著極為普通卻是云緞織錦,價值不菲。
沉寂官場多年,他如何看不透眼前乃大貴之人,哪里還敢得罪?
面對質疑,謝昀笙不驚不怒,開口道:“不僅是你,方才顧氏夫婦也沒有說實話。”
沈珞側目而視,眸底拂過一絲驚艷。
這男子聰慧機智,氣度雍容,心思玲瓏,竟能看透席盛東等人方才都說了謊。
瞧著打扮當是世家公子,姜國世家子弟她稍有了解,若非確定身受重傷的太子殿下與陛下同行回京,她幾乎要認定眼前受傷男子就是太子謝昀笙。
她看著謝昀笙來了幾分興趣,輕聲道:“既如此有勞公子了?”
“還未請教公子姓名?”沈珞抬手指著身旁的座椅,對著謝昀笙做一個請的手勢。
“叫我子瞻便好!”謝昀笙上前,坦然落座。
沈珞覺得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這名字好生耳熟!
張遼張康相視一眼,而后一左一右護在謝昀笙身旁。
張康看著自家兄長:大哥,為何太子殿下要與司徒大人一同查案?
直接于府尹面前亮明身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便是。干嘛摻和這些事?
雖然他很是欽佩沈司徒,可眼下太子殿下重傷未愈不能動武,不宜將自己置于險地!
張遼狠狠的剜了一眼自家傻弟弟,警告道:白癡,哪那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