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權話音剛落,樓遂倏地輕笑,轉眸看向祁愿。
聲音磁性。
像是春夜的清泉。
“小愿妹妹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祁愿從煎餅中抬起頭,黑眸黝黑,面無表情,“謝謝叔叔。”
樓遂:“……”
他也就比她大八歲,哪里就差輩分了?
祁權:“……”
干得好!
誰都不能覬覦他家大白菜!
樓遂喉嚨溢出笑聲,金絲眼眶折射璀璨的陽光,恍若清風霽月的端方君子。
“小愿妹妹,我只比你大八歲,小時候你可是哭著要做我的新娘子。”
祁愿毫不留情戳穿,并且附贈樓遂一個白眼,“你嫌棄我長得丑,然后把我推到沙堆里。”
樓遂笑意滯住,黑眸微閃,“小時候不懂事,還望小愿妹妹大人有大量,放過我?”
祁權趕緊打斷樓遂和祁愿的談話,他擔心再說聊下去,他的寶貝閨女會被樓遂騙走。
“小遂,這天也不早了,你公司應該挺忙的,別耽誤了事——”
樓遂向來強勢,就算偽裝出溫和儒雅,也改變不了他骨子里的強勢。
商界的‘笑面閻王’從來不是說笑的。
“祁叔,你們還沒有吃午飯,我先帶你們吃飯,小愿妹妹正在長身體,不吃飯可不是好習慣。”
樓遂鳳眸微瞇,將金卡推向祁權的方向,金卡擺在祁權面前,陽光在卡面反射光芒,充斥著無限希望般。
終于,祁權揚起的笑容苦澀,“你白姨還在街尾,我們得先去叫上你白姨。”
樓遂溫和點頭,“自然,白姨小時候還抱過我,自然不能忘了白姨。”
離開時,樓遂笑盈盈看向祁愿,“小愿妹妹,祁叔車上沒有你的位置,不如小愿妹妹屈尊上我這車?”
祁愿干脆利落上了車,將帆布包扔在一旁,系好安全帶,樓遂正好坐上來。
副駕駛的西裝男人斯斯文文,抬眸看向后視鏡,打量著祁愿,鏡框后的眼睛染著試探。
祁愿忽略探視的目光,摸出手機,“樓先生公司需要網絡安全顧問嗎?”
清冷的聲音在車廂響起,將金秋的涼爽渲染得淋漓盡致。
“小愿妹妹大學專業似乎不是計算機。”
樓遂勾唇,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到下巴處,眸中興味盎然,他并不驚訝祁愿的話,但他表現得好奇不加掩飾。
“學習的專業不能代表我的能力范圍。”祁愿敲打著手機,暗色的聊天框不斷彈出消息,“樓先生,如果需要網絡安全顧問,我可以免費。”
“免費?”樓遂嗤笑一聲,“小愿妹妹,這天底下,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能估量價值的東西,可以知道自己能不能支付得起;但免費的東西,它索取的不只是金錢的價值,而是比金錢更加昂貴的東西,譬如時間,精力,習慣,潛力……
祁愿慵懶靠坐在座位上:“樓先生,我的要求不高,你負責保護好我父母就好。”
懲戒不合格的氣運之子并不簡單,剛才查資料,徐不凡的勢力已經滲透到民生行業,若是一舉拔除,傷筋動骨的是這個國家,受傷害的是百姓,而這些傷害,并非三五年能恢復。
她精力有限,沒有辦法時刻關注原主父母。
思及此,祁愿半闔眼眸,她需要逐漸瓦解徐不凡的勢力和產業。
這一點,大補藥雖然能派上用場,但她并不想事事需要他幫忙。
母神說,一片天的撐起,靠的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共同協作。
“小愿妹妹想做什么?”
樓遂話中含笑,只是,金絲鏡框掩蓋住他眸底的疑慮,病態般的占有欲侵襲著她。
祁愿手指落在腿上,有節奏輕敲,“樓先生,你的眼神過于露骨。”
對于這種眼神,她無比熟悉。
樓遂唇邊弧度一滯,啞了啞嗓子,“小愿妹妹見過?”
“見過。”祁愿聲音平淡,而后,她抬眸看向樓遂,遲疑一下,問道,“我是不是該說沒見過?”
大補藥的語氣不對勁。
她是不是戳到他心窩子了?
畢竟這次是個心理變態。
樓遂:“……”
真有意思。
幾人并未走遠,在附近干凈的餐廳吃了一頓飯,祁愿接到導師電話,要盡快回學校,樓遂趁機攬下送祁愿回學校的任務。
寧大門口。
邁巴赫的車剛停下,便吸引了路過學生的目光。
車上,祁愿敲著借來的筆記本,一旁的樓遂面色嚴肅,車廂內氣息流動緩慢。
終于,祁愿按下回車鍵,屏幕顯示框彈出,祁愿瞥了一眼,按下確定。
樓遂勾了勾唇,鳳眸看向祁愿,眸光柔和,“小愿妹妹談過戀愛嗎?”
祁愿睨了樓遂一眼,輕飄飄道。
“談過。”
樓遂頗為咬牙切齒:“……小愿妹妹還挺早熟。”
哪個王八犢子做的?
等他扛著炮轟了那王八犢子!
“哦。”
祁愿關上筆記本電腦,樓遂趁機又問。
“小愿妹妹現在有在談戀愛嗎?”
“沒有。”
聞言,樓遂松了一口氣,狀似不經意道,“小愿妹妹可知脖子上的半塊玉的來歷?”
“和你的娃娃親?”
祁愿語氣不咸不淡,
樓遂微詫異:“你知道?”
她越來越讓人著迷了。
祁愿見車外的人越來越多,微蹙眉,“開車直接進學校。”
樓遂漫不經心摘下金絲眼鏡,露出俊美無儔的臉,語氣悠閑,姿態散漫,“不好吧?”
祁愿斜睨樓遂一眼。
“你投資的學校,為什么不開進去?”
“嘖嘖。”樓遂蹺起二郎腿,彎唇,“小愿妹妹,你知道的真多。”
“去汀園。”
樓遂并未讓祁愿如意,非但沒有去學校,反而去了他的汀園。
副駕駛的特助微驚,寧北最神秘的建筑,莫過于坐落在三環的汀園。
眾人皆知汀園背后的人是樓遂,建造十年卻從住過,謠傳汀園是樓家建造的風水陣,為了吸攏天下財富,保佑樓家萬世富貴。
熟悉樓遂的人知道,他當初建造汀園,不過是因為一個荒誕的夢,夢中的女子一身紅紗,衣食住行非世間最精致不可。
朋友們笑話,樓家最有能力的活閻王被艷鬼纏住,不喜歡活女子,非喜歡夢里的艷鬼。
只要樓遂知道,那看不清臉的女子,能讓他沉寂的心猛跳。
祁愿并未反駁,倒不是縱著樓遂,只是——樓遂藏了把新型手槍,她干不過熱武器。
到達汀園,祁愿還未下車時,手腕一涼,銀光閃閃。
手銬???
祁愿目光迷惑,“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