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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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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祁愿坐在屋頂,摸出一個蘋果,咔吧咔吧咬著蘋果,低頭透過看著書房下的二人。
這倆人真能裝,看來上次祁威出門,有了不少機遇。
良久,書房中再沒有出聲。
慘白的火燭在跳動,映射在祁威和元遂的臉上,雙方氣息轟然凜冽,殺機四射。
咔吧咔吧聲,驚擾了對峙的二人,二人互相對視,誰也沒有戳破屋頂上的動靜。
元遂收斂了氣勢,鳳眸回歸溫度,“祁大哥希望令妹一生泯沒鄉間?”
祁威扯笑,不買賬,“元公子,我小妹心無大志,一生居于鄉間,自由自在,未嘗不可。”
元遂手指輕敲桌子,氣氛逐漸凝固,稀薄的空氣使得燭光閃爍幾下。
“祁大哥,我和愿愿已經成親了。”
祁威怔愣:“……”
反應過來后,祁威腦袋漲火,一拳砸向桌子,看向元遂的雙目眸底跳動著火苗,與桌上白燭的火焰重疊。
“我不同意!”
這個元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不可能將小妹交給元遂這種人。
況且,元遂有野心,他的野心更決定了他不會擁有穩定與安生,若是小妹因此受到傷害,他會遺憾一輩子。
他已經失去一個小妹了,不能再失去這個小妹。
他的家,不能散。
祁威的反應在元遂的意料之中,元遂面不改色,神神在在,甚至笑吟吟拿出一個令牌,輕放在桌上。
“大哥,我能保護好她。”
元遂說給祁威聽,也是說給屋頂上的祁愿聽。
令牌與桌面碰撞,銅色的令牌泛著金色淺光,繁雜的花紋環繞,正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元’字,‘元’字四周刻著云海山莊的圖騰和字跡。
祁威沒有見過令牌,但江湖傳聞他聽過不少,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反應,元遂是云海山莊的實際掌控人。
祁愿瞥見桌上的令牌,正好啃下最后一口蘋果,將瓦片蓋上,縱身躍下屋頂,落到一個樹前,蹲在樹下,用棍子挖開一個坑,將蘋果核埋在坑中,而后慢悠悠將坑填上。
夜色越發濃郁,后夜泛起微風,樹葉簌簌聲拂過,拂進蒼生耳中。
五國之亂隨風聲而起,各國各地皆有響應者,短短三個月,五國便劃為六國,異軍突起的第六國國號為‘夏’,夏日起,夏日盛,蓬勃生機,正當時。
夏國以勢不可擋的威力,將周國以及齊國的二分土地打下,成為六國中最為強盛且最土地最為廣闊的一國。
同年冬,天氣愈發寒冷,各國物資不足,紛紛簽訂休戰盟約,休養生息,來年再戰。
夏國國都定在幽州,原齊國與周國交匯的都城,不算繁華,甚至偏僻,不過,自從建都后,幽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繁華起來。
幽州沒有宮殿,元遂也沒有建宮殿的想法,他的目標是其他五國,一統天下。
幽州郊外駐扎著軍營,十萬大軍駐扎郊外,環境艱難。
元遂披著大氅,和祁威在郊外踱步,看著衣著不算厚實,還在打哆嗦的士兵,清冷的眉角泛著不易察覺的愁緒。
“馬上冬至了,今年比往常更寒冷,怕是要死不少人。”
祁威手上揣著一個暖手爐,小巧精致,步子緩慢溫潤,回答的語氣略顯敷衍,“嗯。”
元遂瞥了祁威一眼,“大哥可有良計?”
“你媳婦兒有。”祁威板著臉,步子不緊不慢,看向凍得在原地蹦跶的士兵,“她手里東西多得很,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祁威看向遠處的山,大雪彌漫,光禿禿的一片白,“她那么聰慧的人,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
話音落下,祁威將眸光投向元遂。
元遂:“……她做的飯你不是也不喜歡嗎?”
再說,她也沒告訴他,那是她親手做的飯啊!
他以為是廚子做的,那么難吃,指定是不想活了,他下令重責……應該很符合常理。
結果,他說重罰五十大板時,他家這位把桌子掀了,順帶把他趕了出來。
祁威瞬間警覺,和元遂拉開距離,“小妹已經很有進步了,做人別太得寸進尺。”
當初,他第一次吃到小妹做的飯時,還不是忍著難吃夸她做得好吃?
上次做的飯,已經很有進步了,雖然魚湯里的魚還能眨眼……
元遂和祁威四目相對,雙雙沉默。
“怎么哄她?”
祁威冷漠拒絕,“不懂,她沒和我生過氣,就算生氣也不會掀桌子。”
元遂:“……”
得意什么?
愿愿喜歡他,和他相處放松,才會對他發脾氣!
大哥這么大年紀都沒有媳婦,怪不得不懂。
軍營外,白茫茫一片,祁愿一身白色棉袍,踩著白色錦鞋,慢悠悠朝軍營走。
“小妹!小妹!”
嬌俏的聲音從祁愿身后響起,熟悉的聲音令祁愿皺眉,不過,祁愿還是停下腳步,回過神。
來人是一個嬌俏的女子,一身粉衣,我見猶憐,有如柳般的柔弱。
“小妹,我來給相爺送點烈酒暖暖身子,老遠就看到你了,這不,趕緊趕了上來。”
祁愿眼波平靜,她對眼前女子的印象不算好,也算不上熟悉。
眼前的女子是祁威后院的小妾之一,喚作青兒,無姓。
祁威說過,他不會娶妻,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不穩定,他唯一的牽掛是她,若是娶了妻,有了更多牽掛,他怕是不敢隨元遂去逐鹿天下。
祁愿對此不置可否,她確定祁威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小妹,她并不能理解他怎樣想的。
“小妹,相爺和陛下來軍營,我們都是后院女眷,不能進去,正好能湊在一起說說話。”
青兒笑意彎彎,說話輕聲細語,但眼底的功利性和不屑,絲毫掩蓋不住。
祁愿懶得抬手比劃,大冬天露出手太冷了,況且,祁威后院一群想爭寵的,但爭寵爭到軍營的,她第一次見。
祁愿瞥了青兒一眼,眼瞼微耷,轉身朝軍營走去。
青兒看著祁愿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低聲不屑,“不就是個啞巴嗎?沒有相爺護著,陛下可看不上。”
祁愿:“……”
陛下個頭啊,那傻東西前段時間還是個土匪。
祁威能護著元遂?他倆不在她面前吵架就萬事大吉了。
祁愿抱著暖手爐,步子逐漸快了起來。
狂風虎嘯,刮起地上的雪粒,生硬地往她臉上撲,祁愿半瞇著眼,終于走到軍營門口。
門口森嚴,侍衛們衣著盔甲,手中持刀,威猛,令人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