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遂將車停下,火還沒熄滅,祁愿用胳膊肘懟了懟他,“不是要撞過去嗎?”
秦遂偏過頭,對上他家祁老師清澈空靈的目光,扯了扯唇,“那今年春節你得去牢里看我。”
祁陽一時沒憋住,笑出了聲,又趕緊用咳嗽掩蓋。
祁愿啃完最后一口烤紅薯,抽了一張紙巾擦手,慢條斯理。
祁武這狗東西不刀,留著過年嗎?
宿主,您可不得留著過年嘛,這里是法治社會,您要是再有危險想法,小心遭雷劈。
祁愿沒搭理系統,打開車門下了車,秦遂和祁陽見狀,一起跟著下車,一左一右跟在祁愿身后。
“愿愿,你回來了!”祁武揣著手,笑呵呵湊到祁愿跟前,“冷不冷啊?老長時間沒見了……”
“祁先生有事?”祁愿不等祁武開口,繼續補充,“如果是要錢,沒有。”
“你!”祁武揣著的手猛地甩出來,指著祁愿,那句‘沒有’落下后,他臉色迅速猙獰。
“愿愿,快過年了,大家都難,你幫襯幫襯爸爸……”
“哦。”
祁武眼睛一臉,指著的手指攪在一起,搓了搓手,“爹不多要,就二……五百!五百就夠了!”
說著,祁武貪婪地瞥向一旁的車,“女婿這車挺不錯的哈。”
秦遂禮貌回應了一句,就沒再開口,一直站在祁愿右側,護著她。
祁武見秦遂不上道,又想繼續說,被祁愿打斷。
“沒錢。”
祁武皺眉,胸中氣血上涌,“你踏馬混賬!”
“嗯?”祁愿亮出手里的匕首,鑲嵌著寶石,在日光下熠熠生光,很是漂亮,“你再罵一句。”
再罵一句,誰也別想好過。
大不了這個世界的任務失敗。
母神從不罵她,這個狗男人竟然三番五次罵她。
三個男人皆慌了神。
秦遂攥住祁愿的右手,輕聲哄著,“這個危險,來,給我。”
他家祁老師情緒不太好,他也是第一次見她情緒如此劇烈。
可能是……最近壓力大?
那他努努力?討好一下?
祁陽拽著祁愿胳膊,干巴巴勸,“姐,別氣別氣……”
祁武見秦遂和祁陽拽著祁愿,趕緊小跑著離開,往外跑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祁愿,生怕秦遂和祁陽拉不住她。
祁愿眉頭下壓,匕首脫手而出,劃破祁武身后的棉服,棉花四散,身后只剩下兩片破布。
秦遂趕緊把祁愿拉進懷里,示意祁陽把匕首撿回來,別被人抓了把柄,祁陽趕緊小跑過去撿匕首。
秦遂將祁愿揉進懷里,低啞性感的聲音像是沁了蜜糖,裹挾著烤紅薯的甜香,“祁老師不高興了,要不要吃我做的小籠包?牛肉餡的,好不好?再做一道拔絲紅薯,糖醋魚,小酥肉……”
秦遂不停地報著菜名,懷里沒一點動靜。
祁陽撿回匕首,默默開門進了院子,終究是他不配了,他姐眼里,哦不,是懷里,只有臭男人。
“沒有想吃的?”
祁愿從秦遂懷里退出來,漂亮的眸子黑白分明,“要吃拔絲地瓜,還要吃板栗糕。”
秦遂松了一口氣,“你先回家,我去買板栗糕。”
秦遂開車離開后,祁愿唇邊勾起一抹惡劣,沖著某處招手,幾個年輕男人走出來,邁著穩健的步伐,身姿端正。
“祁小姐。”
幾個男人語氣恭敬。
“把祁武解決掉。”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祁小姐,您是想?”
祁愿望向男人,眸子漆黑,“給他足夠的錢,把他送出江城,明白?”
在小世界要遵守秩序。
煩躁。
“明白明白!您放心!”年輕男人趕緊點頭。
他們以為祁小姐想……
是他們想法太兇殘了。
年輕男人臨走前回頭,不自在笑了笑,“祁小姐,您別忘了洗臉。”
好大一抹炭黑。
估計是在秦先生懷里蹭勻了。
烤紅薯,應該挺甜,一會兒買幾個!
祁愿羞惱,瞪了年輕男人一眼,語氣飽含威脅:“還不去辦?”
說完,祁愿迅速轉身,走進院子。
彼時,祁陽正站在院子里,對上祁愿的視線,驚慌失措,“姐……”
他想解釋,他不是故意偷聽的……
祁愿微點下巴,“覺得怎么樣?”
“啊?”祁陽怔愣,沒有理解祁愿的意思,呆立在原地。
“祁武不會再出現在江城。”祁愿耐著性子解釋,指腹輕搓,眉眼斂盡躁意。
她不是祁武的親女兒,對他的容忍度不高,但是祁陽是他的親兒子。
祁陽左腳搓了搓地,低著頭,悶聲道:“沒什么看法。”
祁武對他也不好,以前喝醉酒打人,他和他姐都被打破過腦袋,當時窮,也沒藥治,還是鄰居好心,偷摸給他們送了藥。
后來年齡再大些,他就跟著同學去打架,學打架的招子,都用在祁武身上。
沒有祁武的這幾個月,他過得挺開心的。
祁武被送走,好歹拿了足夠的錢,還是姐善良,要是他,一分錢都不給。
沒死在祁武手里,都是他和他姐命大。
祁愿見狀,大致了解了祁陽的意思,“嗯,進房間吧,外邊冷。”
冬天的夜,北風呼嘯最甚,最張狂。
“別……”
秦遂攏了攏身上的睡衣,白皙雋逸的面容爆紅,像是透著血的薄紗,旖旎又勾人。
祁愿手上一副精巧的小鐲子,刻著復雜的花紋,嶄新的鐲子卻染著濃厚的古韻,與它主人身上的矛盾氣息,相得益彰。
冷清的氣質,混著灼熱的溫度,祁愿緩步逼近。
二人像極了惡霸調戲良家婦女。
“鐲子很漂亮,真的不試試嗎?”
嗓音清泠似,聽在秦遂耳中,像極了惑人的海妖。
“那,那試試……”
秦遂聽到自己低聲說,接著,微涼的溫度搭在手腕處,他聽到一句夸贊,她說很漂亮,她說很適合他。
后來,夜色更濃。
秦遂只記得,她的吻是熱的,是甜的,她的每一次撫摸,都能讓他真切感受到猛烈的心跳。
平凡的歲月悄然走過,花開花敗,開滿初春,長遍盛夏;蟬鳴蟬響,路過秋收,匿于冬藏。
高二十班走向高三十班,十班依舊囂張,依舊鬧騰,也依舊年少有熱血。
六月,高三十班迎來了高考。
“好好考,拿它個狀元!”
“對!”
“對!”
高考考場外,站滿了加油鼓勁兒的考生家長。
祁愿被秦遂哄著穿了一身紅色旗袍,寓意開門紅,旗開得勝。
“姐,你旗袍挺好看的,姐夫眼光不錯。”祁陽喝了幾口水,等著廣播入場時間。
“好好考。”秦遂笑了笑,為了哄他家祁老師穿這身旗袍,他可是‘被迫’答應了她很多要求。
“肯定的!”祁陽剛應下,身后涌出來一堆少年。
“祁陽,看到秦昭了沒?他不會睡過頭了吧?”
“沒看到,可能和林薇躲角落了?”
“這幾天都沒看到他,別遲到就行,高考多重要。”
“我也好幾天沒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