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媽媽禮貌笑了笑，沒有理會王老師，而是看向祁愿，“祁老師，這也快上課了，先讓孩子進班吧，一會兒耽誤了也不好。”
徐佳抬起頭，忐忑看向祁愿。
祁愿點了點頭，沖著趴窗戶看熱鬧的祁陽招手，祁陽和他那群好兄弟一齊擠了出來。
“去對面三樓搬新課桌座椅。”
祁陽拉著秦昭下了樓，姜銘領著徐佳進了教室。
金晶無意間瞥見同桌在啃她的雞爪子，急得跺腳，“姐，我覺得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得趕緊進去學習，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
祁愿還沒來得及說話，被金晶爸爸一嗓子搶了話頭。
“好啊！”金晶爸爸眼睛一紅，拍著手感嘆，“晶晶你有這覺悟，爸爸就放心了！”
“咱們不換班了！爸爸相信你，無論在哪個班，都能學好！”
“至于你媽那母老……你媽那里，你不用擔心！”
金晶爸爸言辭激動，魁梧的漢子恨不得淚灑當場，金晶看得頭皮發麻，想逃離。
王老師見金晶爸爸變卦，當即將矛頭指向祁愿，“祁老師，你一個新老師，教學經驗寥寥無幾，你認為你的教學質量能和我們這些五六年的老師相比？”
王老師看向金晶爸爸，高高在上，“金晶爸爸，我們實驗班可不好轉，錯過這次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祁愿趕在金晶爸爸說話前，搶先，“十班同樣不好轉，徐佳同學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徐佳媽媽松了一口氣，她打聽過，這位祁老師脾氣直，說一不二，校長也不能擰過她。
上次京城的物理競賽，不知道祁老師怎么做到的，竟然讓十班拿到了二分之一的參賽名額。往常，參賽名額都是實驗班的。
金晶爸爸趕緊附和，“王老師，麻煩你了哈，我們家晶晶就留在十班吧，送的禮我就不要回來了。”
王老師臉漲紅，誰送禮會當眾拆穿？！金晶是吧？永遠別想來實驗班！
“叮鈴鈴”
長達四十秒的上課鈴聲響起，一場鬧劇結束。
王老師咬著牙，“祁老師，你好好上課吧，我先回辦公室了。”
才來幾個月，就敢三番兩次挑釁，她一定要祁愿好看！
祁愿領著金晶回班，恰好祁陽和秦昭搬著新課桌座椅回來。
“有不良嗜好嗎？”祁愿看向徐佳。
徐佳：“……沒有吧。”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問題？
她回答有，那不是有病嗎？
“坐前排。”
“姐，你這是歧視。”祁陽放下課桌拍了拍手，不服氣，“我們坐后排有什么不良嗜好了？”
祁愿手指輕點，“你，上課拆小電器；秦昭，上課寫情書；姜銘，上課玩木頭；張揚，上課盤珠子；金晶，上課吃零食——”
“咳咳……”
“咳咳……”
一時間，十班咳嗽聲持續不絕。
后排同學咳嗽得震天響，前排同學笑瞇瞇看熱鬧。
雖然前排也玩，但好歹上課能克制；后排那真是肆無忌憚，邊玩邊上課，雖說不影響學習，但影響老師上課心情。
祁愿倒是無所謂，但其他課老師，尤其是老教師，絕對受不了，索性一窩蜂放到了后排。
徐佳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十班這么輕松？早知道她就早點過來了！
“趕緊默寫吧！”
不知道誰扯了一嗓子，眾人紛紛附和。
徐佳：“……”
默寫什么？她不知道啊。
祁愿微抬手，制止了打鬧，掃了一眼徐佳，已經活躍過氣氛了，應該不拘謹了吧？
這年頭，像她這么棒的老師，簡直少見。
宿主對自己的濾鏡太厚了叭。
“自己默寫。”祁愿翻出一沓試卷，“后半節課做題。”
“唉”
十班學生齊齊嘆氣，又是做試卷。
祁陽在后面和秦昭抱怨，“都怪你哥，他出的餿主意，說做試卷的話，我姐輕松，但苦的是我們啊，語文試卷，那得寫多少個字兒！”
秦昭垂著頭，不搭理祁陽。
祁陽戳了戳秦昭，“你這情書都寫多少封了，歇會兒唄。”
“默寫。”秦昭垂著頭，扔給祁陽倆字。
“不是自由默寫嗎？她又不檢查，以前咱們哪次寫過？”
秦昭咳了咳，“別胡說，我每次都寫。”
祁陽當即笑起來，“哈哈，你——”
“祁陽。”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祁陽身體一僵，盯著秦昭不敢動，“我，我好像聽到……”
“祁陽，上課不要打鬧，趕緊默寫。”秦昭垂著頭，死活不肯抬頭。
祁陽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緩緩轉過頭，對上祁愿‘和善’的目光。
“后面站著去。”
祁陽摸了摸鼻子，往教室后邊走。
上到后半節課，只有細碎的紙筆摩擦聲。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越發寒冷，清晨的霧越來越大。
語文辦公室，老師們討論著去哪里過年。
“祁老師，今年過年打算去哪里呀？”一個老師好奇問道，“我聽說海城氣候不錯，也不冷，好多人想去海城……”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敲開，打斷了老師們的閑聊。
三個戴眼鏡的男人進了辦公室，看著白凈斯文，瘦瘦高高。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板著臉，環視辦公室一圈，揚著下巴滿意點頭，接著又開口，語氣不屑。
“哪位是祁愿祁老師？我們接到舉報。”
“你私下收禮，麻煩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祁愿站起來，木著臉和男人對視。
離譜。
烤腸也算嗎？
王老師恰好進了辦公室，看到男人，她笑了笑，語氣熟稔，“你怎么來了？最近工作不忙嗎？”
男人笑言，“來這里辦件事，你好好工作。”
王老師驚訝，“難道我們辦公室有人犯錯誤？”
男人點頭，環視一圈，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祁愿身上，“有些人沒有底線，私自收受賄賂，行徑惡劣。”
王老師笑意僵在臉上，尷尬轉瞬即逝，同樣看向祁愿，一臉不忿，“祁老師，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好老師，沒想到啊！你竟然私下收禮！”
“簡直給我們老師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