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懶洋洋應聲：“對。”
王老師攥緊手，咬牙切齒，剛想開口教訓祁愿時，忍了下來。
教訓祁愿一個新老師而已，簡單；但是不能直接撕破臉，不然她怎么在這個學校混？
畢竟還有幾十年才能退休，她不能壞了自己名聲。
接下來，她有的是機會教訓祁愿。
“祁老師，年輕人還是低調點，一群差生而已，不值得。”
“值不值得與王老師無關。”
王老師哼了一聲，眼神不屑，轉身離開十班。
祁愿見人離開，素手一伸，將前門關上，指揮后排的學生，把后門一起關上。
“背書，上課默寫。”
靜默一瞬，十班瞬間炸開鍋，背書聲仿佛能掀翻房頂。
勁頭兒十足。
學生們盯著祁愿的眼晶亮，像是在求夸獎。
祁愿耳朵一震，腳步頓了頓，十分平和走向前門，出了教室，正好對上九班英語老師的視線。
九班英語老師笑了笑，朝著祁愿走過來，好奇往十班看了兩眼，“祁老師，你們班學生精神頭不錯。”
祁愿沒說話，禮貌點了點頭，一臉惆悵看著幾米處的樹冠。
一個班的中二病，怎么辦？
京城。
寰亞科技，頂樓，辦公室。
秦遂握著電話，懶散靠著書柜，頭發有些凌亂，眼底烏青，精神卻稍顯亢奮。
“我打算回江城。”
電話對面，沉默片刻，“為了你那不著邊際的女朋友？”
秦遂垂眸，羽睫如扇，翕動兩下，“不，她會是我的。”
“撲哧——”
電話對面的輕笑聲入耳，仿佛在寬闊的辦公室回蕩。
“秦遂，我三年的布局，你為了一個女人就要給我毀了？”電話對面的柴裕冷斥，“你踏馬喝了什么迷魂湯？”
“你從前不說臟話。”秦遂靠著書柜，伸手擺弄一旁桌上的綠植，語調散漫。
柴裕陷入沉默，良久，他才開口，“秦遂，如果你喜歡的女生有了喜歡的人，那個男人你也認識，你會怎么辦？”
一開始，他對祁愿是欣賞的態度，后來，一日不見，他就一日思念，或許，他喜歡她。
可祁愿喜歡秦遂。
秦遂勾唇輕笑，“我會像你一樣，到處問該怎么辦。”
看來，柴裕也有了喜歡的人。
倒是巧了。
柴裕：“……”
真不該問他。
什么玩意兒！
不知道祁愿喜歡秦遂這王八蛋什么地方？論長相，他不比秦遂差。
更何況，秦遂有喜歡的女生。
還是個高中生。
禽獸！
他哪里不如秦遂這個禽獸？
秦遂換了一只手握住電話，“柴裕，我要回江城了，寰亞的工作我已經交接給了霍清，明天，我到江城。”
柴裕聽出，秦遂說了兩個江城，他歸心似箭，勢必要回來。
“不想護你的小姑娘了？”
柴裕不甘心，試圖喚起秦遂的野心。
秦遂：“今時不同往日。”
他不能過多解釋，他的小姑娘和上面有合作，深受器重，若是想和她在一起，便不能有任何污點。
“行。”柴裕嘆了口氣，“明天我去機場接你。”
秦遂彎唇，眸光眺向遠處，“柴裕，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彼此。”
秋高氣爽，落葉金黃，江城一中迎來了又一次的全校會議。
上午九點，全年級學生齊聚操場，班主任跟隨，還有些看熱鬧的。
祁愿抬著胳膊，靠在操場的欄桿上，遮住刺眼但不灼熱的陽光。
“姐”祁陽湊到祁愿跟前，眨巴著眼賣萌裝乖。
“有話快放。”
祁愿冷著小臉，昏昏欲睡。
“……姐！你別學秦昭他們說話！！！你是女生！你還是老師！”
祁愿抬著胳膊瞧祁陽，“你在教我做事？”
祁陽：“……”
要不是打不過，他一定要揍她一頓！
絕對！
不一會兒，學生們排著隊齊排站在操場上，老師們在隊伍后方維持紀律。
操場觀旗臺上，學生代表念著千篇一律的演講稿，教師代表說著一如既往的勸學語。
整個操場，所有人都在進行虛偽的流程表演。
大會快要結束時，老校長著重表揚高二十班師生班子，著實讓十班揚眉吐氣一次。
“姐，我們沒給你丟臉吧！”隊伍末端，姜銘軟乎乎咧嘴，笑得像個小傻子。
姜銘對祁愿更加親近，物理競賽回家后，他才知道，他爺爺意外發病，吃藥時不小心吞下祁老師送的藥，本以為會發生意外，去醫院檢查后，身體機能竟然恢復正常！
而且，祁愿與姜銘姐姐姜倩相似的眉眼，更讓姜銘沒什么拘謹。
爺爺還要他問祁老師什么時候有時間，請她去家里吃頓飯，親自感謝一番。
“回班后每人一個小禮物。”
“姐，上次在車上，你說送我們五個每人一個小禮物，這次送全班，我們是不是有兩份？”
秦昭聞言，也悄聲插話，“真的？”
祁陽才被祁愿噎住，只想找補回來，于是，趁機倒向姜銘，“那肯定呀，我姐說話算話，她可是最棒的老師，頂天立地女漢……”
祁陽被秦昭懟了一胳膊肘，趕緊閉了嘴，再多說，可能全班就他沒有禮物！
畢竟是他姐，不坑誰也要坑他！
祁愿沒搭理耍寶的三人，一句話便鎮住了他們，“再說話，回去寫檢討。”
“祁老師，又在教訓學生？”王老師笑著走過來，擺弄著手上的指甲，染著大紅色，“要我說，再鬧啊，就叫家長，這子不教父之過，家長占很大責任。”
祁愿：“……”
既是老師又是家長，她豈不是千古罪人？
隊伍后面，九班學生同情望著十班學生，真慘，還要被叫家長。
十班學生：這實驗班王老師，怎么總是來找存在感？！倒了八輩子霉！
十班學生不悅的眼神盯著王老師，硬生生把王老師盯怕了。
王老師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對著祁愿開火，“祁老師，你們班開會就這紀律？不好好聽我們班第一名的學習經驗，凈看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祁愿勾唇，脆生懟道：“王老師，自我認知大可不必如此清晰。”
王老師：“……”
祁愿這女人罵她是雜七雜八的東西？
九班學生悄咪咪沖十班學生豎大拇指，悄聲夸，“厲害！”
王老師看成績擺臉色的事兒，整個年級都知道，好多學生不喜歡她，如今看著她吃癟，當然高興。
王老師沒從祁愿手里討好，心里不暢快，威脅道：“祁老師，任由你們班這群差生胡鬧，我看你教學生涯到頭了！”
況且，趕走祁愿，今年的評比就少一個競爭對手，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