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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卻提了個問題，“四月去不去？”
“四月去不去，你問你付姨么？”江綠把問題拋給付培雅。
付培雅連連擺手，“她得上學呢，還要去學跳舞，沒時間的。”
周天就有些了無生趣的樣子。
江綠搖搖頭，完蛋,學習不咋精通，這早戀的傾向倒是冒出來了，估計以后付培雅得天天上門告狀了。
此次出行，時間緊任務重，所以江綠選擇了飛機。
除了她自己，其余三個人全是頭一次坐飛機,就連周春禾都有些緊張起來。
江綠告訴他們，放輕松,除了起飛和降落有些頭暈和耳鳴，剩下的時間都很享受，就跟坐在平地上一樣，當然，也很無聊，因為上面除了云彩什么也沒有，要是不臨窗，那就啥也看不見。
還不算錯，四個人有兩個人的位置都靠窗，周天就看了一路的云彩，江綠畫畫，艷紅心事重重有些忐忑，周春禾最悠閑，睡了一覺，醒來就落地了。
“這幾百塊錢也太虧了。”周春禾伸了個懶腰叫屈道。
“時間就是金錢，懂不懂？”江綠笑道。
四個人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直奔趙斌去了。
此時的京市已經高樓林立，周天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剛才在機場就已經嘆為觀止了，他原本以為南市已經夠現代化,沒想到這京市更是別有洞天。
他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現在看來，他是井底的那只蛙。
趙斌是在店里等他們的，江綠一行人到的時候，趙斌已經和裝潢公司的設計師在那里了。
來之前，趙斌說店面不大，如果做的好，再擴大經營。江綠下車一看，乖乖，這保守估計得有六七十平，已經不算小了。
相互介紹了一下后，就直奔了主題。裝潢公司派過來的劉設計師給了兩個他們的設計方案給江綠看，江綠看了之后，又給出了她自己的方案。
“這是我在飛機上畫的，不是很專業，劉設計您湊合看。”江綠謙虛道。
劉設計本以為她只是禮貌性地謙虛一下，接過來一看,沒想到她是真的謙虛，當即態度恭敬，就彎腰給江綠鞠了一躬,“原來是同行啊。”
“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我是服裝設計師，不曾設計過房子的。”江綠忙擺手。
劉設計捧著江綠的那圖紙，嘖嘖稱贊，“實不相瞞，我在我們公司也算是有經驗的老人了，但是這樣構思巧妙，設計獨特的圖紙還真是沒見過，看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江綠笑著說過獎了，她不過是小小地動用了一下上一世的記憶而已，別的沒有，逛的服裝店還是不少的，稍微拿一個出來，在現在看來都是超前的時尚。
周春禾只問了一句，“這個能做出來不？”
劉設計好好看了看，“雖然有些復雜，但是我回去和工程部研究研究，應該沒問題。”
“那就行。”周春禾放心了，至于驚訝，他已經十分適應這樣高能的媳婦了，天底下的事，除了媳婦不能站著撒尿，怕是沒她不會的了。
趙斌全程只是站在一邊，有驚訝，但是不多，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周天對設計不感興趣，這里看看那里瞅瞅，對一切都很好奇。只有艷紅，好像是真正來出差的，但是卻又不知所措。
江綠就和劉設計約好第二天去公司談具體的細節，今天一路奔波，也的確有些疲倦了。
“那先回酒店休息吧，晚上給你們接風。”趙斌說道。
江綠同意，等他們回頭找周天，哪里還有周天的影子，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你沒看住他？”江綠問周春禾。
“沒注意啊，剛剛還在的。”周春禾也說道。
“可能是去商場玩了，去找找吧。”趙斌說道。
于是一行人來京市干的頭一件事就是找人，跑了半個商場，周天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
江綠走得氣喘吁吁，有點后悔帶了這臭小子來。
結果，就在眾人要廣播的時候，周天帶著一個穿著一身補丁衣服的少年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給我過來！”江綠火冒三丈，指著周天就要行罰。
“媽，媽，媽媽，你聽我說！”周天連忙捂住了頭。
“你說。”江綠忍了忍，看了一眼旁邊那個高瘦高痩的寸頭男孩，衣服上盡是補丁不說，還有幾處又開裂了，這么冷的天，腳上也只是一雙單鞋。
“我認識了一位新朋友，我是幫他忙去了。”周天叫冤道。
“幫什么忙？”江綠問他。
周天就猛朝那少年眨眼，“趕緊拿出來啊。”
少年好像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周天即將被罰，終于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又臟又破的蛇皮袋。
“這是什么？”
“廢品，我和石頭一起撿的，他要拿去賣錢的。”周天趕緊說道。
“你很缺錢嗎？”周春禾瞇著眼睛問兒子。
“爸，您什么眼神，不是我缺，是石頭缺啊。”周天就說道。
“哦，所以這樣說來，你是樂于助人去了？”江綠不相信，不過半個來小時，這小子就有這樣高的覺悟了？
“阿姨，對不起，周天真的是幫我撿廢品耽誤了時間的，我可以作證，也請您不要懲罰他，您看。”一直不說話的石頭鼓足了勇氣看著江綠，雙手撐開了蛇皮袋。
江綠瞟了一眼，那里面果真是瓶子紙殼樣的東西。
“真的是這樣的？”江綠看著兒子。
周天猛點頭，“就是這樣，石頭都替我作證了。”
“那我們現在要走了，你要不要和你的朋友再見？”江綠詢問，又看了眼那個叫石頭的孩子。
顯然，這不是他的真名，但是從這孩子的穿著打扮來看，他無疑是來自于一個貧困的家庭。
想了想，江綠看向石頭，問他，“需不需要我們送你一程？”
石頭略顯局促，“不不需要的，謝謝。”但是很有禮貌。
江綠也便不強求，上了趙斌的車。
周天和石頭又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后就和他們上車了。
“你和石頭約好下次一起玩了？”江綠問最后上來的周天。
“媽，你怎么偷聽我們說話？”周天很是氣憤。
江綠笑笑，“不是我偷聽，我是猜的，所以我是猜對了。”
“石頭也會掏鳥窩，但是他還會在雪地里捕鳥，找蜂蜜，這些我是不會的。”
“所以你要知道，永遠還有你比厲害的人，你得不斷地進步才行。”
周天沒應聲，也不知道想什么，撐著腦袋看窗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