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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禾帶著周黃氏一走,就來了人應聘,付小安一看來的兩人都是姑娘家家的,他應付不了,就帶去了江綠那里。
“周春禾呢?”江綠問道。
付小安一向不屑于說謊,實話實說道,“周大娘來了。”
“我婆婆?”江綠一驚,下意識摸了摸肚子。
“嗯。”
“他們人呢?”
“去看小天了。”
來應聘的兩個姑娘在那杵了半天,結果老板一句問她們的話沒有,兩個人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這怕是個拉皮條的地方吧?一個正經人都沒有。
那兩人相視一眼,就要走,江綠這時才叫住了她們。
“你倆是來應聘的吧?”
“嗯,是的。”兩人硬著頭皮回道。
“你們認識?”
“不認識!”兩人異口同聲。
“呵呵,看著像是認識的,對薪水有什么要求嗎?”
“啊?”兩個姑娘頭一次應聘,準備了很多答案,結果老板只是問她們薪水?
“那,那當然是多多益善。”兩個姑娘害羞道。
江綠笑道,“你倆倒是實在,八十塊一個月行嗎,干得好還能往上加。”
“可以可以的!”兩個姑娘壓根忘記了自己剛剛想要放棄來著。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倆?”一個姑娘反應過來。
“對啊,兩個我都要了,我有兩個店。”江綠笑笑。
“所以是兩個人八十?”那一個人就是四十,雖然這個價格和她們心目中的工資差不大多,但是和八十還是差太多了,一時間心里有了落差。
“不是,一個人八十。”江綠解釋道。
“一個人八十?老板您說真的?”個高的那個姑娘很是懷疑自己的耳朵。
矮個姑娘推了推她,怪她多嘴,“老板還能瞎說不成,就是八十塊一人是不?”
“是。”江綠看著她們小心翼翼又不敢相信的樣子,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給別人帶去了點光。
“那什么時候上班?”
“明天可以嗎?”
“明天可以的,現在都可以,老板您有什么事給我做,今天不收錢。”高個姑娘感恩道。
江綠挺喜歡這姑娘。
“你倆先留下自己的信息吧,比如叫什么,今年幾歲,家住在哪里,平時都喜歡干啥。”
“要寫這么多啊?”高個姑娘咋舌。
“不多的,寫起來都很簡單,會寫字嗎?”
“會的,不過寫不大好看。”
“那不打緊,你呢?江綠又問道矮個姑娘。
“我會寫一些。”矮個姑娘也不大自信道。
“那你們先寫吧,不會的跟我說。”江綠叮囑道,讓鳳仙拿來紙筆。
鳳仙看著兩個陌生的姑娘,防備寫在了臉上,這一下就招了兩個,真不是來替代她的?
“鳳仙,你教教她們怎么寫?”江綠就說道。
“我我鍋里還燉著排骨呢?”
那兩個姑娘就以為鳳仙是這里的保姆了。
“沒事姐姐,您去做飯吧,我們自己來。”兩個姑娘說道。
話一出,鳳仙本來走出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我剛剛想起來了,肉已經燉好了,我還是教教你們怎么寫吧,畢竟我是前輩嘛。”
所以,你倆都給我老實點!
“以后春繡你就跟著鳳仙在成衣店,”江綠看了二人寫的名字,指著矮個姑娘說道。
“高桃你就和我在這邊的定制店。”江綠分配道。
至于這是不是久遠的,還不一定,先做做再看。
“鳳仙以后你就是成衣店的店長,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作主,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問我。”江綠平靜地說道。
這個晉升來得太突然,小鳳仙的眉眼喜不自禁,“老板,聽您的。”
“好,先做飯去吧。”江綠催促道,她餓了,最近實在是餓得有點快。
這一次,鳳仙去得很爽快,連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兩個新員工面面相覷:敢情店長還得幫老板做飯?
她們咽了咽口水,當下是不敢問的,反正也不大關她們的事。
就這樣,江綠一個小時一次性解決了兩個店的招工問題。她不想折騰,正好這兩個姑娘看著面相不錯,不兇不惡,長得也還賞心悅目,這就足夠營業員的硬性條件了,至于內在的,只有經過相處才能知道。
周春禾帶著周婆子去幼兒園的路上,周婆子就問起那招聘是什么意思。
“就是找人來幫我們賣東西。”周春禾簡單解釋道。
“那什么人都可以嗎?”
“您肯定是不行的。”周春禾趕緊搖頭。
周黃氏切他一聲,“我才不稀罕,是你老舅的孫女,艷紅,你還記得吧,上次就跟我說現在不上學了,在家也不知道干啥。”
“艷紅才十三四歲吧,就不上學了?”
“說得你學習多好似的,你忘記你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就沒上學的了?”
周春禾嘿嘿笑了笑,“今時不同往日,我那會大家都不上學,現在你看有幾個孩子不上學的,這以后有知識才能行得通了。”
“你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就是想問問能不能把艷紅弄來上班,開多少工資都無所謂,給人家包個吃住就行了,遲早這丫頭都是要嫁人的,橫豎別在家坐吃山空就成。”
“行么,您讓她來就是,成不成的先試試再說。”
“這有啥不成的,怎么,你還不能做這個主?”
“我當然能做這個主,但如果艷紅自己做不來,或者不爭氣,幫不了我們什么忙,那我也是丑話說在前頭,我也不會留她的。”
“行了行了,小時候你老舅多疼你,總把你馱在肩膀上玩的,你就忘了?”
“我沒忘,但這是兩碼事。”
“什么兩碼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回去就給他們捎信回去,你就等著安排吧。”
周春禾知道今天這事是推不過去的,行不行的都得讓艷紅過來試試才行。
二人到了幼兒園,正是下課時間,周春禾就和里面打了招呼,兩人就進去了。
這個時候的幼兒園并沒有那么嚴格,也沒有那么多怪事發生。
“我滴個乖乖,這么多小人,我家周天在哪兒?”周黃氏看花了眼,看誰都像是自個的大孫子,卻都不是。
“喏,那兒呢!”周春禾指著秋千架子旁邊,正一個人坐在木馬上郁郁寡歡的周天。
這小子看上去有心事啊。
“周天?”周春禾上前叫了聲。
周天尋聲望來,見是爸爸和奶奶,眼皮抬了抬,竟然一動不動。
“天兒,是奶奶啊!”周婆子上前就抱住了孫子。
“奶奶,你給我買糖來了沒有?”周天頭一句就問道。
“呀,沒呢。”周婆子就說道。
周天就不大樂意了,又不說話了。
周春禾見兒子這樣沒大沒小,就踢了踢他身下的木馬,“奶奶來看你,吃啥糖!”
周天被周春禾這樣一兇,眼睛當下就紅了,扁了扁嘴,要哭。
周婆子心疼不過,趕忙又摟進了懷里,“天天不哭,奶奶揍他,敢兇我們周天,奶奶揍他。”周婆子果真拿起拳頭在周春禾身上打了幾下。
“那奶奶給我買糖不?”周天執著道。
周春禾又要上前教訓,被周黃氏攔住了,“買買,奶奶給你買。”
“那現在就買。”周天要求道。
周春禾的拳頭都要捏起來了。
“天兒,我們放學了再買好不,這兒都沒有商店嘞,沒法買。”周婆子哄道。
“那我要放學。”
周春禾忍無可忍,一只手放在兒子的背上,另一只手啪啪就是兩下,聲音之大,把其他的小朋友都嚇跑了。
周天嚇得都懵了,也忘記了哭。
周春禾也終于學會了當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