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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素秋成了江綠這里蹭飯的常客,然后趙斌時不時也就來了。
“你明明自己那么會做飯,干啥來我家蹭飯?”江綠問道,“首先聲明,不是我小氣啊,純屬好奇。”
趙斌看看任素秋,“一個人吃飯怪沒意思的?”
“怪我嘍?我才是那個天天一個人吃飯的人。”任素秋控訴道。
“你也可以去爸媽那里吃飯的。”趙斌提醒道。
“那我還不如一個人在家吃,你不是不知道,你妹妹不待見我,正好,我也不待見她。”任素秋不甘示弱。
周春禾和江綠就就不說話了,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拌嘴又像是陳述事實。
最后,任素秋又是化悲痛為食欲,干掉了三碗飯。
周春禾拍了拍趙斌的肩膀,“生個孩子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任素秋瞪一眼周春禾,“你吃飽了?”
“吃飽了啊。”周春禾一臉無辜。
“撐的啊。”任素秋懟過去。
“啥意思?”周春禾懵了。
江綠趕緊拉過來周春禾,“人家兩口子還想過過二人世界的,不著急要孩子。”
“這這都多大歲數了,還不著急要孩子,瘋了啊?”周春禾不能理解,十分不能理解。
這下趙斌也有些尷尬了,“咳咳,那啥,我聽素秋的。”
任素秋就看了眼趙斌,怪他不仗義,說好一起挨槍,結果你丫穿了防彈衣,玩她呢!
“生啊,誰說不生,今晚就回去生。”任素秋脖子一挺,爭氣道。
趙斌眼底閃過一絲惶恐。
“甚好甚好,我就等著聽好消息了。”江綠差點鼓掌。
周春禾搭著趙斌的肩膀,“我多少也算是個過來人了,需不需要我傳授——”
“不需要!”趙斌斬釘截鐵回絕了周春禾的好意。
周春禾的好意沒送出去,有些失落,“那行吧,聽一百遍不如做一遍,你們還是實踐出真知吧。”
這一晚,任素秋度過了有史以來最難挨的一個夜晚。
她洗了澡躲在浴室里,遲遲不敢出來,她怕趙斌真的等她實現諾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實在憋不住了,躡手躡腳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舒了一口氣,幾乎是跑著進了房間。
剛在床沿上坐下,發現床頭放著一張紙條:剛剛接到急電,廣市那邊出了點事,得去處理一下,歸期未定。——趙斌
任素秋捶打著枕頭,哈哈大笑,“慫貨!”
她以為趙斌是逃跑了,連趙斌自己也這樣以為,但是事是真出事了,廣市那邊一批鋼鐵被扣了,并且發生了沖突,有了傷亡。
他非去不可。
第二天,江綠接到了錢壯壯打來的電話,說那邊的出貨要延遲幾天。
“發生什么事了?”江綠直覺不好。
“你哥沒跟你說嗎?鋼鐵廠出事了。”
“我哥?”江綠很是想了想,“哦,哦他還沒來得及說。”
“這次事情有點嚴重,有點棘手。”
江綠心里一緊,“有多嚴重?”
“不好說啊,看上頭怎么定性這件事了,還牽扯到關稅。”
“你們真的有問題還是有人出陰招?”
“這么大的企業,要真查起來,誰能確保一點事沒有呢?我和趙總已經在查了。”
“你和趙總?你在鋼鐵廠還有股份?”江綠聽得有些迷糊。
“不是大姐啊,現在是關心這事的時候嗎?我先不說了,馬上我們要出去了。”錢壯壯急匆匆掛了電話。
好險啊,差一點就露餡了。
江綠雖然心存疑惑,但是就像錢壯壯說的,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可是她能做些什么?總覺得不能這樣袖手旁觀。
江綠打算把這事告訴周春禾的時候,周春禾已經知道了。
“你從哪里知道的?”
“于立跟我說的。”
“哦。”江綠恍然大悟,是了,這樣大的事趙斌肯定會跟于立交代的。
“于立還說,”
“說什么?”
“說這事多半是有人故意借題發揮,他們公司一直遵紀守法,但是這次還是讓人鉆了空子。”
“那這是有內鬼啊。”江綠猜。
“不好說,趙斌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被拘捕。”
江綠不知道說什么,但是她的確感受到了內心的不安,不安的程度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就像是一種本能。
可她無可奈何。
這天回去,周春禾心里有些不得勁,打算去二爺那里抽根煙,爺倆說說話。二爺正在山腳下的地里搭南瓜架子,一個人有些費勁,見周春禾走過來了,忙叫住了他。
“狗娃,來搭把手,不中用嘍。”
周春禾走過去一只手就支撐起來了,不免嘀咕,“讓你去我菜棚里摘菜,想吃什么摘什么,非要自己種。”
二爺笑笑,“我去你菜棚里摘菜,被你娘瞧見了,我得少活好幾歲。”
這倒是實話,周春禾也就不作聲了,蹲在田埂上抽煙。
二爺覺得古怪,往常狗娃可不會這樣安靜,“出事了?”
周春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一個朋友出事了,有點麻煩。”
“誰呀?”二爺隨口一問,想著周春禾的朋友他大概都認識,以為是熟人。
“叫趙斌的,你不認識。”周春禾吐出一個煙圈。
“趙斌??”二爺突然拔高聲音,拉著周春禾又問了一遍。
“是啊,你認識他?人家可是廣市做鋼鐵生意的。”周春禾絕對不相信二爺和趙斌認識,打死他也不相信。
二爺并未回答,只是又問道,“他怎么了?”
“我估摸著是被人穿小鞋了,鋼鐵被扣住了,還查出稅務的問題,主要是死了人。”周春禾就說道。
“稅務?”二爺不大明白。
周春禾挼了挼頭發,“我跟你說這個干啥,我都不大明白呢。”言下之意,二爺更加聽不懂。
“狗娃,你再跟我說說這個趙斌。”
周春禾這才意識到二爺的不對勁,“你真認識他?”
“很多年前認識一個人也叫趙斌,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二爺實話道。
“應該不是,同名的人多了,主要這個趙斌家世顯赫,父親是大干部,他自己是做生意的。”
“長啥樣?”二爺盤問道。
“和我差不多高,眼睛鼻子也就正常樣子吧。”周春禾很難描述。
“和你差不多高的人可不多。”二爺喃喃道。
“所以是你認識的那個趙斌嗎?”周春禾也好奇。
二爺卻背起鋤頭要回家了。
周春禾一路追問是不是那個趙斌。
“不是,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肯定是你記錯了,怎么會那么巧,老頭你說說你認識的那個趙斌是干什么的?”
“是好人……”
兩個趙斌,孰真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