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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綠想不起來那車牌在哪里見過,但是她心里有一股不安的感覺,這一世,她就只坐過趙斌的車,剛剛那車是趙斌?趙晴清的大哥是趙斌嗎?
想到這里的江綠不寒而栗。
這一切只是巧合嗎?
江綠不敢再想下去,她去了郵局,鄭重地把一封信投了進去,隨著那封信跌落郵箱的一瞬間,她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同志,麻煩給我一版郵票。”江綠轉身對工作人員說道。
“一版?”里面的人像是沒聽明白,又問了一遍。
“對的,我要一整版。”江綠確認道。
“給,九毛六分錢。”工作人員遞出來一版耕牛郵票。
江綠付了1塊錢,那人還給她找了4分。
原主這個集郵的愛好不錯,她決定繼承下去。
把郵票收好,江綠就去坐車了。
周春禾這一天累得像條狗,他娘給他甩了一路的臉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也就他娘敢這樣對他。
“周黃氏,你把周天抱回去。”周春禾憋著一肚子火,從舅舅家吃了飯回來,他就一手抱娃,一手推自行車,手都麻了,可心里還惦記著去縣城接媳婦。
周婆子沒搭理他。
“娘,我得去一趟縣城,江綠還沒回來呢!”周春禾又好聲道。
“我要去喂鵝,我還得喂豬。”周婆子不甘示弱,意思她也很忙,沒空。
周春禾躁了,沖著他娘叫道,“畜牲重要還是人重要?”
“都重要。”周婆子不管不顧,推開了院門。
江綠正在里面剁豬草,叫了聲“娘”。
周婆子嚇一跳,看了看兒媳婦,又看了看身后正費勁推著車的兒子,趕緊溜進屋里去了。
江綠正疑惑婆婆這樣的舉動,周春禾狼狽地進來了。
“你回來了?”周春禾驚訝道,聲音都哽咽了。
“這是怎么了?”江綠起身,趕緊接過來孩子。
周春禾一把放開手里的自行車,任由它翻到在地上,一把拉過江綠,緊緊抱住了。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江綠慌了,從沒見這廝這樣脆弱過。
“周黃氏太欺負人了!”周春禾帶著哭腔道。
“你娘欺負你?”江綠想笑,又不好當場笑出來。
“嗯嗯!”周春禾頭搭在江綠肩膀上,柔軟無力。
“你先起來,壓著孩子了。”江綠推了推周春禾,周天已經發出哼唧哼唧的反抗聲。
周春禾這才抬起頭,“你得給我作主。”
江綠忍著笑,“到底怎么了?”
周春禾也不說,進去屋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水,又用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
再出來,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神態。
“你怎么回來了?我還打算去接你的。”就說道。
這變臉速度,讓江綠瞠目結舌,“沒事了?”
“我能有啥事,衣服呢?”周春禾看了看周圍,沒看到剩下的衣服。
“今天的衣服都賣完了,比昨天整整多賣出了二十件。”江綠驕傲道。
“厲害,厲害,來,獎勵一個。”周春禾上前抱住江綠的腦袋,就吧唧了一口,一口不過癮,對著嘴又來了一口。
上癮,不舍得松開。
江綠差點窒息,連打帶踹推開了周春禾,“兒子還在呢!”
“憋死老子了,周黃氏今天氣得我夠嗆,總算是緩過來了。”周春禾坐在椅子上,打開雙手雙腳,大大咧咧坐著。
“你和娘到底咋了?”江綠還是想知道。
“別提了,自行車被老太太壓壞了,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就給我甩臉子,孩子也不抱了,好家伙,好幾里地,我一手抱著娃,一手推著自行車就回來的。”周春禾一吐為快。
“你說老太太是不是該減肥了?”周春禾又問道。
“就為這?”
“就為這!”
“怪不得呢,娘回來就進屋里去了。”
“她還有理了,下次我再也不帶她出遠門了。”周春禾憤憤道。
“我還不稀罕你那破車呢!”周婆子在屋里大吼一聲出來。
江綠和周春禾對視一眼。
“看,還是這態度。”周春禾搖頭。
“娘這個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要是今天被娘氣成這樣那正常,你……”
“你的意思是我活該唄?”周春禾總結道。
“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江綠笑道,又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今天衣服賣完了,晚上慶祝一下。”
周春禾一下就來勁了,“怎么慶祝?”
“比如喝點小酒嘍,然后該干啥干啥。”江綠賣著關子。
“趕緊做飯!”周春禾當即接過來孩子,滿血復活了。
顯然,該干啥干啥在周春禾這里,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開小會。
周婆子在屋里憋著氣聽外面倆人的對話,沒聽到兒媳婦說她壞話,反而還替她說了話,心情就好了起來,沒事人一樣走出屋子,捋了捋頭發,端了豬食盆,進去煮豬食了。
“娘,你今天也別做飯了,在這邊吃吧。”江綠邀請道。
周婆子余光瞥了眼兒子,“不吃。”
周春禾就放心了,他娘過來吃飯,準壞他的好事,“給她端碗菜過去就是。”周春禾就說道。
這兩天江綠沒在家,付小安都是在二爺那里吃的飯,這倆人現在吃睡在一起,儼然成了父子倆。
江綠讓周春禾給二爺送點肉過去,是她回來時候買的。
周春禾拎著肉到了二爺家,就見付小安正生火做飯。
“二爺呢?”周春禾把肉放下,問道。
“大滿喜牙剛剛過來喊他去了。”付小安就說道。
“他倆找他干啥?”周春禾轉頭就出去了,又說道,“這肉給你們吃。”
“我們有菜。”付小安就說道。
“那咋地,我都拿來了還讓我拿回去?”周春禾不悅。
付小安就不說話了。
周春禾在地里找見的二爺,正被大滿喜牙兩個求著找龍脈。
所謂龍脈,就是這一帶的主要水源,傳說找到了龍脈,打個井,那水就能源源不斷涌出來,關鍵是這水甘甜無比,沁人心脾。
“你倆這又是打什么主意呢?”周春禾對著蹲在地上的大滿和喜牙一人就是一腳。
二人摔了個狗啃泥。
“別鬧,我們干正經事。”大滿噓道。
“老頭,真找到龍脈了?”周春禾就問道。
二爺拍拍手,從地上起身,“下次你倆別這樣咋咋呼呼把我拉出來,龍脈不在這。”
大滿喜牙一聽,癟了氣,“二爺,那您好好看看,這龍脈到底在哪兒啊?”
“我要是知道在哪兒,自己不早挖了嗎?”二爺笑道,這兩人真是傻。
“那您都一把年紀了,還要這龍脈干啥,不如便宜了我倆。”喜牙呵呵道。
“那你倆要這龍脈干啥呢?”周春禾抱胸問道。
“自然是拿去賣錢了。”
“真是長本事了,村里祖祖輩輩吃這口水,你倆說拿出去賣了,看我不打死你們這不孝子孫!”周春禾就踢了上去。
二人抱頭鼠竄,冬日沉寂的田野又熱鬧了起來。
相傳每個村子都有一條龍脈,有了龍脈才有人氣,小時候我就見過我們村里有一汪泉眼,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往外冒著水,那水甘甜無比,下田干活的人拎著水壺接了直接喝,如今那里打了一口井,很遠的居民也開著車過來打水喝,說這水比礦泉水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