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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京滿是心疼的摸了摸她瓷白無瑕疵的小臉,道:“娘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肉丸子好不好?”
倘若是為了顧衣容的飽腹,納蘭京的身份自然不需要親自下廚,可她要借機走動。
下頭的人并沒有攔著,知道她要廚房,立即領著她過去。
廚房人不多,此時都屏退了出去,浩大的廚房除了一些廚具和食材,空空如也。
玉兒抱著顧衣容,小姑娘眼巴巴的盯著她。
納蘭京擼起袖子,熟練的挑了食材,就開始處理,接著尋了工具開始搗肉。
侍女以為納蘭京說的下廚,只是尋一個借口,倒沒有想到她會親自下廚,手法熟練的令她們臉上都浮出了一層怪異。
納蘭京不顧周圍的眼光,費了一個時辰,才做好了兩碟子肉丸,一碟是顧衣容的,另一碟她喚了下人過來,托人送到了白岐跟前。
至于白岐吃不吃她做的肉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侍女看不懂,不過她驚嘆,不虧是能把靠山王籠絡住的女人,生的不差,竟還有如此廚藝,聞著那香氣,她差點都要和小郡主搶了。
褚言從廚房婆子手里接過了盤子,拿銀針試了又試,才進了院子。
白岐一日有大半的時間都會在菩提樹下打坐。
褚言過去的時候,他的手在琴弦上散漫的撥動,不時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令人很是煩躁,可再看那宛若神袛之姿的人,褚言頓時沒了脾氣。
只覺得大約神和人多有不同?
聽聞聲音,白岐抬了抬冷冽寒芒的眼波,視線落在褚言身上。
褚言把那盤肉丸放在了桌子上,恭敬道:“屬下自作主張把王妃和小郡主都請進了府邸,約莫是小郡主嘴饞了,想吃王妃的肉丸,王妃便親自下廚做了些,這一碟是王妃孝敬主子的,還和下頭的人說:叨擾攝政王了。”
容玄已經死了,納蘭京孤兒寡母求上攝政王府,難免令人動了惻隱之心。
褚言便是。
白岐沒有出聲,就好似對容玄的死,納蘭京母女的遭遇渾不在意。
褚言到底是下屬,不便多言,恭敬的退了出去。
在攝政王府的日子不說難過,卻也是無聊。
顧衣容嚷著要舅舅帶她去玩,知道舅舅可能真的不會出現時,才扯著玉兒的手要去外頭摘果果。
什么果果,無非是府里幾棵不會結果子的樹罷了。
玉兒到底不是納蘭京,哪里能拘得住這個小祖宗,很快被迫無奈的抱著她去了那棵樹下。
顧衣容在樹下,年齡尚下,視線有限,看著頭頂一片片紅的黃的樹葉,覺得都是好吃的果果,非要玉兒上去摘。
她指著樹,扯著玉兒的衣服,軟軟的撒嬌:“飛,飛,飛……”
李明啟就是飛上去的。
玉兒:“……”這攝政王府到底是不缺你幾顆果子,你非惦記著樹上的。
玉兒抬頭看著枯黃的樹葉,心道這樹哪里還能結得出果子,心里想著等會兒顧衣容不依不饒,她能不能哄得住?
褚言正好從這邊經過,聽到顧衣容的飛飛飛,以為她想飛上樹,旁邊的婢女,明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滿臉的焦灼。
顧衣也看見了他,雖不認識褚言,可認識褚言身上的衣服啊,黑黑的,夜伯伯就很喜歡穿,還有其他黑伯伯都是這樣的,這些人都是爹爹的人。
她以為褚言也是容玄的侍衛,便沒怕生的指著他,讓他飛上去摘果子。
小姑娘在王府被寵壞了,那些死士見了她,那個不是掏心掏肺,別說飛樹上摘果子,就是飛天上摘月亮都會有人前仆后繼。
可現在不是在府里。
玉兒臉上的焦灼,瞬間變得膽顫心驚,想要阻止顧衣容的無禮。
卻見褚言高大的身影,從容的跪在了地上,單膝著地,一只手放在胸口,那么莊重又嚴肅的朝顧衣容行了一禮:“屬下見過的郡主!”
玉兒:“???”
攝政王府這侍衛是叛變了嗎?
雖然顧衣容的確是郡主,在南楚國到了那兒,也當得起這種待遇。
可這兒是大燕上國啊。
這里是攝政王府,褚言是攝政王的近侍,別說對小郡主這么客氣,就是喊一聲郡主,都是給面子了。
玉兒驚愕的目光中,單膝跪在地上的褚言,放在胸口那只手,朝顧衣容展開了臂彎,道:“屬下帶郡主飛上去。”
這是顧衣容小時候的待遇了,自從她會走路后,納蘭京就禁止李明啟帶她飛上樹了,原因無他,很危險。
此刻,聽到褚言竟要帶她飛上去,顧衣容亮著的雙眸,染著星星的光芒,滿是崇拜的捧著下巴:“叔叔你好厲害!”
玉兒:“???”她平時就是這么夸少爺的,以至于少爺這么大人了,還被一個小娃娃耍得團團轉,甘之如飴。
褚言總算明白主子為什么這么稀罕這個小姑娘了。
不止是她生了一張天仙的小臉。
那天主子給她剝葡萄皮的時候,她是不是這般捧著心狀夸他的?
褚言內心飄飄然,當即沒有任何猶豫,抱著小姑娘飛上了枝頭。
顧衣容卻一心惦記著果子。
小手捉了幾片枯黃的樹葉,她有些失望,卻不死心的指著不遠處的樹,甜膩軟綿綿的嗓音道:“叔叔,那那……”
褚言就這樣抱著顧衣容飛遍了王府所有的枝丫。
玉兒早就嚇懵了,跟著他跑上跑下,一邊托府里的下人去通知納蘭京過來。
眼看就剩下最后一棵樹時,褚言把顧衣容放了這來,打死也不肯帶她飛那棵樹。
顧衣容沒有吃到樹上結的果子很失望,她掙扎著要下地。
褚言也沒有多想,正好他也要打理一下自己,枯黃的樹葉竄了一身,頭發也亂糟糟了……
結果他剛放下人,正扯著衣服里的葉子,顧衣容一溜煙就跑了,朝那棵樹狂奔。
她不肯放棄,堅信這棵樹一定有果果。
然后就闖進了白岐的境地,看到了一個謫仙的人兒,還和她爹爹一樣好看。
顧衣容好多天沒有見到容玄了,小孩子不知道怎么算天數,只是覺得時間好長好長,她很想爹爹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