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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垂著的頭更低了,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長孫歲璉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到了南楚后,侍妾都沒有在身旁,便勾搭了幾個隨行來南楚的大梁官員去喝花酒。
長孫無云知道長孫歲璉徹夜未歸,只是讓人前往把人安全帶回來,并沒有過多擔心。
結果清早清來便被下面的人告知,長孫歲璉喝花酒,差點淹死在茅廁里。
淹死當然不可能淹死,最后還是被長孫無云派去的人救了上來,不過也只剩下一口氣。
青衣行過來的時候,長孫歲璉已經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干凈,赤條條的躺在床上。
青衣行給長孫歲璉診治過后,不過一刻鐘他就悠悠轉醒了。
長孫歲璉扒著長孫無云的袖子,臉色慘白的急喘:“皇兄,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長孫歲璉臉上籠罩著陰云道:“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長孫歲璉搖頭,他之看見一道高大的黑影,其他什么都看不見。
不過,他有懷疑的對象。
“皇兄,一定是容玄派人來殺我,是容玄,他知道我想殺了容玉,他派人先下手為強來了。”長孫歲璉恐慌道。
任是誰從鬼門關走一遭都會沒了傲性。
長孫無云搖頭:“不可能是容玄。”除非他想開戰。
男人的直覺告訴長孫無云,這種事就不是容玄做的。
不是男人的顧白:“……”他上了那個女人的賊船下不來了。
長孫無云看著鬧騰的長孫歲璉,吩咐下頭的人照顧好他,最近都不要出門,今晚的事他會派人調查。
長孫無云回到寢宮后,才問青衣行:“他受的什么傷?”
長孫歲璉被大梁皇寵壞了,卻也是從小習武,被人推下茅坑他自己就能起來,能讓他起不來,只可能是被推下去時就受了傷。
青衣行走到一旁的水盆凈手,搓了又搓,才回道:“內力傷了肺腑,得虧九皇子命大,若是換了常人,不用掉進茅廁都得咽氣。”
長孫無云瞬間怒火中燒,對方這是要至長孫歲璉于死地啊。
長孫無云派出的人很快查了青樓,得知可能是江湖人士時,原本不曾懷疑容玄的想法瞬間動搖了。
這個時候江湖人士來刺殺長孫歲璉,很容易讓人猜想到買兇殺人。
不對,容玄也不像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像他要殺一個人,要么直接去殺,要么派他身邊那個死士,可不像會兜圈子的人。
長孫無云剛否決這個想法,長孫歲璉跳腳的聲音忽然響起,推門進來,囔囔道:“一定是容玉他那個嫂子,對,一定是她。”
長孫無云神色一頓,看向長孫歲璉,擰眉道:“你怎么確定是她?”
長孫歲璉言辭鑿鑿道:“我到南楚只和容玉結過仇,大哥說不可能是容玄,那就是他大嫂。”
“大哥忘記了嗎,那個女人有多心狠手辣,借著我們的手殺了容家庶房這么多人,還廢了屠剛,這種人可不像是會用正經手段的人。”
屠剛是武夫,廢了一條腿,等于斷了他的生路。
要說這個女人雇傭了江湖殺手來刺殺他,那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納蘭京不在現場,倘若能親耳聽到長孫歲璉的推斷,估計會拍手叫好:倒沒有想到您還有這種智商,一猜一個準吶。
這次長孫無云并沒有急著否定長孫歲璉的猜測,他想到那日的情景,眉頭狠狠一擰。
男人之間的博弈,女人算什么?
自古君王博弈,女人最大的價值就是紅顏禍水。
不管是容玄太把她當回事,還是她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最后也不過是紅顏薄命。
長孫歲璉見長孫無云臉上變化莫測的神色,心里更加篤定是納蘭京所為。
納蘭京為什么這么做,還不是因為容玉。
容玉在國子監那么多學子面前讓他丟了臉,他只不過踢了他一腳,讓他從樓梯滾下來,蘇世欽為他出頭,就把自己撞下樓梯,他大嫂更是為了他,要殺了自己……容玉,他一定要殺了他!
長孫歲璉惱恨的想著,閉上眼睛都想著怎么殺了容玉。
他在驛館養了大半個月傷,實在憋得難受,帶著人出去,想去仙逸璟吃頓好的。
結果在半道上被刺了數十刀。
侍衛把人抬回來的時候都以為他死了,和長孫無云報喪。
青衣行再次被請了過來,他都有點懷疑暗中那個人玩的是他,可他沒有證據……
最終,長孫歲璉險之又險的撿回一條命。
和上次猜測誰是背后兇手不同,長孫歲璉氣息奄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眼底凝著強烈的恨意。
長孫無云派人去查了兇手,最后查出竟是大梁的亡命之徒?
當然,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殺人,肯定是收了好處。
又是買兇殺人。
長孫無云派人去把盯著公主府的暗衛召了回來。
自上次長孫歲璉出事后,長孫無云就留了一個心眼,讓人盯住了納蘭京。
暗衛很快回來見了長孫無云,通報了納蘭京的行蹤。
納蘭京這個月哪里都沒有去,每天在家帶娃,偶爾有人登門拜訪,都是一些經商的普通掌柜,和這些亡命之徒根本不可能有關系。
長孫無云想到那個女人在家里帶娃,神色恍惚了一下,竟想象不出她在家相夫教子的情景。
“皇兄……一定是她……”長孫歲璉不死心道,剛一說完,他就朝上吐了一口血,歪著腦袋暈了過去。
長孫無云:“……”
真的是她又如何?毫無證據的猜測,即便是身為上國太子也不能拿她如何。
長孫無云讓人繼續盯著公主街,同時防備聯姻的事有變故,也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顧長平和長孫清姿的婚事是兩國所定,因為上國來使不宜久留,婚期定得很近,宮里更是緊急籌備中,竟在三個月后就舉行了大婚。
長孫歲璉在青樓掉進茅廁后,在驛館小行宮耗了那半個月近一個月,去酒樓吃飯半道被砍,又修養了一個多月,差不多痊愈的時候,正好是顧長平和長孫清姿大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