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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客商滿是腮胡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盯著他手里的箱子,忽然揚手,示意埋伏城樓上的弓箭手準備發射。
底下的人霍然抬頭,看見頭頂正排排的弓箭,齊齊對準了他們。
恰在此時,城門忽然涌進一隊人,殺了守城士兵,朝城門涌進。
突入的變故,也打得大客商們措手不及,立即讓頭頂的人放箭。
大當家們早有預防,紛紛掏出板車下的盾牌,排列布陣,朝城墻上的弓箭手殺去。
而城門口涌進的數千人,立即關緊了城門,朝大客商等人殺了過來。
大客商臉色沉沉,顯然沒有想到納蘭京手里還有這種兵。
他揮手示意下,空蕩蕩的街頭,忽然涌出近兩千士兵。
兩方人馬并沒有廝殺到一處,因為少年出手了。
少年按住了準備動手的納蘭京,把箱子扔給她,讓她好好待在馬上,而他手里一把劍,剎那橫掃千軍。
少年的功力是納蘭京在南楚國見過最強的高手,即便服用了天佛雪的容玄,短時間內都難以與她抗衡。
兩千士兵,而非兩萬士兵,他殺起來毫不費力。
大客商沒有想到看似毫無存在感的毛頭小子,釋放出的內力竟然如此強大,驚的臉色劇變,喝道:“取我的大刀來。”
身后立即有兩個人抬著他的關公大刀上來。
大客商揮舞著手中的關公大刀,朝少年的后背砍去。
卻有一道鞭子,又快又狠朝他砸了過來,啪的一聲纏住他的手臂。
尉遲魏冷笑,粗壯的手臂一抖,鞭子裂開了。
還不等他得意,炸開的鞭子散出白色粉末,瞬間令他眼睛一痛,竟是瞎了。
可惡,這個女人竟然在鞭子里藏了毒藥!
果然最毒婦人心!
一瞬間,尉遲魏發了瘋一般,一躍而起,手中的關公大刀朝納蘭京劈了過去。
納蘭京坐在馬上,抱著箱子,根本不能躲。
他要取她狗命!
納蘭京眼睜睜看著他手中的大刀,挾帶著強大的內力,朝她劈了下來,卻在下一刻從馬上一躍而起。
尉遲魏手中的刀,劈向了納蘭京的坐騎,馬血瞬間飛濺而出。
納蘭京方才在馬上順了一把刀,此時單手緊握大刀,從天而降。
尉遲魏的關公長刀插進了馬脖子,抽刀而出時,納蘭京手中的刀一舉落下,尉遲魏驚險朝后撤,卻還是因為瞎了眼,慢了一步,肩膀被劈中,手中的關公大刀再無力托舉,duang的一聲巨響,掉落在地。
武夫聽到聲音,回首看到掉落在地的關公大刀,瞬間雙目赤紅,怒吼出聲:“將軍!”
納蘭京已經落地,手提著笨重的箱子,眉目如畫,亦殺伐冷漠,手中的刀還有鮮血串串滾落。
武夫提著刀就往納蘭京砍了過去,怒吼道:“保護尉遲將軍!”
納蘭京看著逼近的武夫,眉目輕抬,眼眸深處似有黑霧暗涌,嘲諷的笑意詭異蔓延而出。
“啪!”武夫的身子從空中墜落,跌落在地,痛苦的吐出一口血。
他抬起眼睛,滿是恨意的瞪著納蘭京,她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納蘭京冷眼盯著他,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弧度,倘若不是一開始他動過挾持她的心思,她也不能有機會投蠱不是嗎?
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尉遲魏肩膀處的刀口很大,即便他內力高強,及時封住了心脈,卻還是因為失血過多,目光眩暈。
納蘭京抬起手中的刀,沒有猶豫的襲向他。
也不過是幾招的功夫,納蘭京手中的刀扎進了尉遲魏的心臟,冰冷的聲音道:“想吃我的貨,殺我的人,嗯?”
她笑,“那我便斂了你的錢財,殺光你的兵,不過分吧?”
不過分吧?
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可以如此風輕云淡,卻做著世間最狠毒的事。
尉遲魏嘴巴一直在吐血,他喘著粗氣:“你……知道……我是誰嗎?”
納蘭京挑著眉頭,慢悠悠的笑:“你的主子是鎮北侯吧?”
尉遲魏瞪大雙眼,眼底閃過巨大的震驚,她怎么知道?
她竟然知道,為什么還敢?
“你……一定不得好死!”尉遲魏最后說完這句話,徹底斷了氣息。
納蘭京抽了手中的刀,唇角勾著一抹笑意,不得好死嗎?
她手上的鮮血無數,早就沒有想過能善終,倒是他?
納蘭京揮刀砍下他的頭顱,亮起的聲音,帶著凜然殺氣:“尉遲將軍已死!”
大當家們聽到夫人的聲音,瞬間士氣大漲,抬頭怒吼一聲殺,震天響地。
而尉遲魏帶來的士兵,則是有一瞬緩不過神來,他們仰仗如神的尉遲將軍死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尉遲將軍和萬夫長武功這么高,怎么會輕易喪命。
可回首看到那個女人腳下的頭顱,他們一瞬仿若丟了魂魄,愣在原地。
大當家帶的人眼冒兇光,手中的刀一刀一個,很快殺光一片。
其中有膽小的士兵,嚇得一瞬丟盔棄甲,往城里逃去。
尉遲魏帶來了三千士兵,其中尉遲魏和武夫都是絕頂高手,他們不認為一個不足百人的商隊能在北疆,他們的地盤翻出什么風浪。
卻沒有想到會在陰溝里翻船,全軍覆沒。
城樓的戰火平息后,大當家才帶著人進城搜捕剩下的逃兵。
上次談判時,納蘭京就注意到這個縣城處處透著詭異,無論是男多女少,還是女子的神色異常,都讓她懷疑這個縣城根本是個空城。
這兩天她還特地到縣城周圍蟄伏過,觀察到了他們帶了三千兵馬左右,而鎮北侯的囤兵處距離這兒還有一些距離,這些人應該是為了糧草才會外出。
納蘭京也是在諸多考量后,才決定拿下他們。
不止是因為她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她,還以為她需要一座城作為駐扎地。
這座空城正合適。
少年渾身是血,明明殺了這多人,臉色卻依舊毫無波動,只是眼底的陰郁黑霧更重了些。
他擦干凈手中的劍,扔回劍鞘處,走回納蘭京身旁,提過了她手中的箱子,面無表情的開口:“你該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