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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宇寧是容家的玄長孫,是容海的寶貝疙瘩,容西昌的小心肝。
他們一家子原本要過幾天才回來,知道容玄他們回來祭拜雙親,才提前回來的。
容宇寧是孩子,不懂大人的想法,卻知道容玄不是官大人了,聽說一家子落魄在一個小山村開荒種地呢。
他心里可開心了。
往年他們一家回來,都要惹太奶奶不高興,讓爺爺奶奶生氣,讓爹娘敢怒不敢言,他終于可以替全家人報仇雪恨了。
于是下了馬車后,他就跟爺爺討了兩個護衛,去了后進院,那是容玄一家人的住處。
他進去后,看到小六在院子里玩彈珠,想也不想的通通搶走了。
小六見心愛的彈珠被搶,追了出去,出了后進院,到了二進院,容宇寧沒有了顧忌,讓兩個護衛左右開弓把人往死里打。
他是容家玄長孫,只要不把人打死,無人能拿他怎么樣,今日,他一定要替太奶奶,爺爺奶奶,爹娘出這一口積攢多年的怨氣。
護衛是練家子,左右開弓一拳砸向小六的肚子,四歲的孩子嗷嗚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
容玉和容千剛尋到二進院,看到這一幕,兩個人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容千頓時撲了上去,和兩個護衛打成一團。
容玉則抱起了小六,身子都在顫抖。
他想把小六抱回去,讓大嫂檢查傷在了哪里,卻又有幾個護衛圍了過來。
是容海不放心大孫子的安全,加派了幾個護衛。
容玉見走不了,焦急喊道:“三郎,別打了,去找大嫂過來,六弟暈過去了。”
容千打不過一群護衛,卻很輕易跑開了。
納蘭京和容千到二進院子的時候,看到一群護衛圍著容玉,而容玉則抱著小六,急得雙目赤紅。
一旁站著一個扯高氣揚小胖子,臉上滿是不以為意的笑容。
容宇寧傲然道:“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去和太爺爺告狀,是你弟弟拿彈珠彈了我,我只不過讓人教訓了他一下。”
容玉冷冷回道:“先不說我家小六有沒有拿彈珠彈你,你讓人把我們小六打吐血,這筆賬就沒完。”
容宇寧眉頭揚起,閃著兇狠:“那我就讓人連你也打!我讓人打死你們!我倒要看看太爺爺要我這個玄長孫,還是要你們這群窩囊廢。”
容千攥緊了拳頭,沖了出去,卻被納蘭京提溜了回來。
容千看著態度強硬的納蘭京,委屈的紅了眼眶,從未有的委屈,眼淚嘩嘩流了下來。
納蘭京卻沒有看他,她松開后,走到小胖子面前,伸出腳朝他后背踹了過去。
容宇寧覺得后背一痛,隨即痛苦開始蔓延全身,五臟六腑都在痛,連飛出去跌在地上的感覺都覺得輕飄飄。
他甚至喊不出一句話,暈死了過去。
小六暈了。
容宇寧也暈了。
扯平了嗎?
并沒有!
納蘭京一步步走向護衛,目光淡淡掃過:“誰傷的我們六郎?”
沒有人回應。
納蘭京輕抬下巴,唇角的弧度勾起,毫無溫度:“如此,你們都給他償命!”
她手里握著容千的玄鐵雙刀,刀出鞘,閃著刺眼的光芒。
她絕不是開玩笑!
護衛們齊齊后退一步,指向站在最前面的兩個護衛:“是他們兩個打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見血封喉,僅僅一招!
鮮血從刀尖滴落,腳下躺著兩具尸首,女子神情淡漠。
容千臉上的委屈掛不住,瞳孔地震又余震的瞪著納蘭京。
容玉同樣驚愕不已。
他們認識的大嫂是賢妻良母,還是頭回見到她出手殺人!
納蘭京擦干凈了雙刀,還給了容千,伸手抱過小六往回走。
容玉和容千跟在她身后,回了后進院。
長公主和林夕則看著她們的身影,并沒有立即離開。
容玄在屋里練功,無人打擾,待小四小五摸進廂房時,他才收了掌心,內息歸于丹田處。
小四摸上他的肩膀。
小五也抱住了他的大腿。
容玄不解時,聽到小五害怕的聲音:“大哥,太爺爺帶人過來了,說要打死大嫂!”
容玄牽著他們,快步出了屋子,拐著一道長廊,看到后進院的院子里,容西昌帶著一群人,圍住了院門口。
容玉和容千站在人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容海怒道:“你們兩個小白眼狼快給我讓開,把那個女人交出來,她把宇寧踹成重傷,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要她給宇寧賠命。”
容千不甘示弱道:“我家小六昏死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你們怎么不讓容玉寧給他賠命。”
容海咬牙切齒道:“你弟弟拿彈珠傷了我們宇寧,那些護衛才會動手,那個女人卻直接上腳踹一個孩子,這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今天你們不把她交出來,我連你們也打!”
容千氣笑了:“我們家小六今年四歲,怎么拿彈珠彈傷一個八歲的大胖子?”
“是你大孫子吩咐兩個護衛,讓他們把小六往死里打,護衛用拳頭把他打吐血了,我和二哥親耳聽見,親眼看見的。”
“你們傷人在先,還要誣蔑我們家小六。”
“今日,你們想動我們大嫂,先從我們的尸體跨過去!”
容西昌不能忍了:“混賬!你們才是血濃于水的一家人!怎可為了一個外來婦人,斗得你死我活?”
容西昌喘了一口氣,正色道:“玉兒,你是懂事的孩子,去把你大嫂請出來,宇寧重傷在身,她必須付出代價!”
容玉是讀書人,身上一股書卷之氣,目光清明,五官都是溫潤之氣。
此時卻毫不客氣道:“我大嫂在給小六治病,你們要見她,等著!”
容西昌他們當然不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婦人會治病。
聽說是護國公府嫡女,難道護國公府世代傳醫?簡直放屁,進了容家的門,就是容家的人,打殺一切憑他們做主。
容西昌耐心告罄,正想讓人動手時,看到了從廊頭走出來的容玄。
男人一身簡單的青色錦袍,身姿如松,偉岸高大,長發披散身后,一根發帶輕系,五官如刀刻的深邃,一身氣場強大,令所有人紛紛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