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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可不敢托大,他們家幫納蘭京的事都是舉手之勞,順水人情,可納蘭京給他們家的回禮,卻是實打實的銀子和好處,誰幫扶誰,還真說不準吶。
納蘭京回到家里,把田契和三座連山的山契,府城花樓的四張地契放在一起,心情美滋滋。
容玄進來的時候,看到她盤腿坐在床上,眉眼都是嬌俏的笑意。
聽到腳步聲,納蘭京抬起頭,唇角彎起,聲音嬌俏:“夫君”
容玄身子抖了抖。
納蘭京哈哈一笑,從床上站了起來,朝他撲了過去。
容玄伸手把人接住,扶住了腰,以防摔下來。
下一瞬,兩個人都紅了臉,四目相對后,納蘭京埋進他的脖子,雙頰緋紅。
容玄把她從脖子扯了出來。
納蘭京差點忘了,脖子是某人最不經撩的地方。
半響,容玄在椅子坐下,捧著昨晚未看完的孤本。
納蘭京探過頭靠近:“你確定不去洗個冷水澡?”
容玄放下手中的孤本,目光凌厲的射向她。
納蘭京可不怕他,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夫君,你耳朵又紅了”
下一刻,容玄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欺身而上。
納蘭京緊張的閉上雙眼。
容玄也很緊張,他盯著她嬌媚緋紅的雙頰,心臟軟得一塌糊涂,連指間都在細微的顫動。
他愛她,情不知所起,泛濫成災。
能遇她,是他今生最大的運氣。
兩個人都很緊張,納蘭京指甲都摳進了床板。
“砰砰砰!大哥大嫂!”容千隔著竹簾大喊:“要雇多少輛馬車,我和二哥要去鎮上了。”
容玄額頭青筋暴跳,汗水漣漣。
納蘭京卻是長長松了一口氣,連忙應道:“等會兒,我和你大哥商量一下。”
她扭過頭,正色道:“夫君,我們要定多少輛馬車?”
容玄暗沉的眸光死死盯著她。
納蘭京:“和長公主一起,四輛馬車吧?”
她起身要出去:“我和他們說一下。”
容玄把她扯了回來,不是很能耐嗎?
關鍵時候,怎么這么慫?
納蘭京心虛的臉色:“夫君,那個我錯了,下次好不好?”
容玄死死盯著她,那眼神恨不得吞了她,卻在下一刻恢復了理智,放她離開。
納蘭京撿了衣服,快速的穿好,呼啦啦的走了。
容玄一張臉黑如鍋底。
清早,雇的四輛馬車和車夫早早過來了。
一家人各自拿了包袱坐上去,納蘭京把院子的鑰匙給了里正保管。
長公主出來的時候戴了幕籬,倒是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她和林夕坐在最后一輛馬車。
納蘭京和容玄乘坐一輛馬車。
老婦人和小六坐一輛馬車。
容玉和容千則帶著小四小五坐一輛馬車。
車子駛離樟木村,出了青山鎮,悠悠朝官道行駛。
同在幽州,東陽城距離青山鎮還是有些路程,馬車趕了一天的路,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夜里才到東陽城。
到了東陽城又歇了一夜起來,坐了兩個時辰的馬車,才到燕回鎮。
燕回鎮不小,馬車七繞八彎才在一處宅子停下。
宅子上著匾額,容府。
納蘭京挑了挑眉,早知道就該和容千他們一輛馬車,還可以多打探容家的情況。
容玄口不能言,一路上都在裝和尚,活像她是吃人的妖精,分明他才是會吞人那個。
容玉和容千很快下了馬車,兩個人上前敲門。
門口守著的門房,自然是認得兩位小少爺,連忙請他們進去。
容玉和容千心下感動,回頭朝納蘭京開口:“大嫂,我們到家啦!”
納蘭京也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容玄。
容玄走到她面前,不動聲色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很快松開。
長公主和林夕并沒有直接去訪友,而是跟著他們進了容府。
容家在燕回鎮算是一方富戶,宅子不算大,卻也是三進三出,院子底蘊不深,卻還算氣派。
一群人由門房引進堂屋,看到一個身著華裳的老夫人姍姍來遲,朝她們微笑點頭。
納蘭京心底困惑,卻還是站在容玄身旁不出聲。
老夫人施施然走到他們面前,在老婦人面前停下,輕施一禮,淚光閃動:“華姐姐,你們終于回來了,真好。”
華姐姐?
納蘭京看向其他人的臉色,他們都挺平靜。
只有她一個人覺得不太對勁?
老婦人娘家姓華,名生顏,年輕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喊她華娘子。
“施妹妹。”老婦人朝施南枝點頭,卻是看向納蘭京,溫和開口:“孫媳婦過來,見見施太奶奶。”
容玄喊祖母的輩分,納蘭京是他的新婦,得加一個輩分。
雖然平時納蘭京都混著叫,喊老婦人祖母,不喊太祖母。
納蘭京上前一步,喊了一聲:“施太奶奶。”
施南枝今年五十多歲,臉上浮出一抹尷尬:“這是容玄剛進門的新婦?”
老婦人微笑的點頭:“孫媳婦進門有大半年了。”
施南枝抬手別著耳后的碎發,笑道:“可有三媒六聘?”
氣氛瞬間冷凝。
幽州距離上京,車馬需要一個多月的路程,按理說上京的事傳不到幽州小小燕回鎮,可有心人想打探,就另當別論了。
納蘭京他們并不知道,容玄官職被撤,舉家被抄,全家貶至幽州,未婚妻護國公府嫡女,以死明志要解除婚約的丑聞,早已成了整個燕回鎮津津樂道的飯后談資。
一個人爬得夠高,摔下來的時候,才令旁人暢快。
施南枝的目光定定落在納蘭京身上:“聽說是護國公府嫡長女呢,身份可不能丟,既是要嫁我們容家,三媒六聘不能少啊。”
話里話外的意思,沒有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納蘭京算哪門子容家新婦?
納蘭京才知道她是容家老太爺的妾夫人。
她含羞帶笑的捂住唇角:“我和夫君的親事是父母之約,媒妁之言,大婚時夫君昏迷不醒,禮節自是省了去。”
“我是容家新婦,不了解容家事,倒也是今天才知道,容家事竟由一個妾氏做主?”
施南枝想說她是長輩,她什么口氣?
又見納蘭京松開捂著唇的指間,唇角的笑容也消失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