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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治想要在離開幽州之前,收拾掉蘇世榮兄弟二人,就算不能把他們殺了,也要拔了他們的利齒。
趙同知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大部分殺手都出自趙家。
趙同知一番謀劃后,才有了這次針對蘇世榮的連環暗殺。
他們認為蘇世榮就算帶了足夠的暗衛,到最后還是會被官兵帶走,人落在他們手里,想要做點什么就容易多了。
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打亂了所有計劃,還觸怒了蘇子墨。
一時間,他們也坐不住了,連蘇閔月的敬酒都來不及喝,急匆匆趕過去。
趙娉婷和蘇閔月剛拜了天地,就被匆匆送進新房,蘇府的客人議論紛紛,不少得了消息的客人開始往街上跑,他們要去看更大的熱鬧。
蘇夫人有心鎮場子,勸他們回來,卻引得現場更加騷亂。
趙娉婷臉色發黑,氣得渾身顫抖,這和她想象的盛世矚目,世人羨艷的婚禮完全不同。
混亂中,容玄帶著縣令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蘇子墨察覺到不對勁時,一雙眼睛在人群中快速搜尋,卻已是無跡可尋。
容玄和縣令重新回到馬車上,趁著無人注意,快速的離開府城。
到青山鎮時,已經是晚上。
容玄剛下馬車,看到府衙門口的納蘭京,黑沉沉的眼睛,閃過一抹亮光。
納蘭京很想朝他跑過去,卻還是一步步走了過去,想牽住他的手,卻只是輕聲道:“我猜到你們今日能趕回來。”
容玄上前一步,扣住她的細腰,用力摟在懷里。
納蘭京感受到他胸膛處有力的心跳聲,唇角再也無法克制的揚起,露出一抹嬌俏的笑容。
縣令尷尬的收回視線,轉身前嘀咕一聲:“我還以為容兄真是石頭做的呢。”
縣令進去剛喝了一口茶,見到容玄進來,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納蘭京,脫口而出道:“容兄,你該不會還想連夜審問李魁吧?”
容玄沒有出聲,可臉上的嚴肅寫得分明。
縣令著實有些佩服容玄,也不知道這家伙以前干的什么勾搭,一個業余人士,查起案來,竟如此雷厲風行,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不多時,臉色灰敗的李魁,終于見到了那個人。
不是博云縣縣令,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李魁自然是不敢招。
縣令把所有刑罰都上了一遍,李魁鮮血淋漓,依舊閉口不應。
縣令拿李淳威脅李魁,李魁卻說那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多年前在路邊撿的乞兒,見乞兒機敏才撿回來培養。
縣令見他軟硬不吃,無奈的看向容玄。
容玄靜靜注視著李魁,仿若在思考怎么讓他招供,或者說,他在思考,李魁被捉,為何還不愿意供出其他,難道是另有隱情?
納蘭京拿出一個瓶子放在桌子上。
容玄思索的目光回攏,看向納蘭京。
納蘭京挑了挑眉道:“知道你要審犯人,這兩天我特意研制的毒藥,你可以拿他試試。”
容玄點了點頭,看向縣令。
縣令半信半疑的拿起那個瓶子,讓張捕快給李魁灌下去。
張捕快是有經驗的捕快,見李魁要吐出來,掐著他的喉口看著藥進去,才松開手。
這藥是納蘭京照著師姐的配方調的,至于她拿捏了幾分火候,就要看看李魁多久能招了。
此藥名為十八重煉獄,顧名思義,毒藥入體,會讓人疼痛生不如死,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會出現幻覺,仿若已墜身地府中,忍受地府煉獄折磨,十八重煉獄,每一重的痛苦都不同。
第一層]泥犁地獄,[第二層]刀山地獄,[第三層]沸沙地獄,[第四層]沸屎地獄,[第五層]黑身地獄,[第六層]車輪地獄,[第七層]鑊湯地獄,[第八層]鐵床地獄,[第九層]蓋山地獄,[第十層]寒冰地獄,[第十一層]剝皮地獄,[第十二層]畜生地獄,[第十三層]刀兵地獄,[第十四層]鐵磨地獄,[第十五層]火海地獄,[第十六層]鐵冊地獄,[第十七層]蛆蟲地獄,[第十八層]烊銅地獄。
師姐說,世間無人能熬過十八重煉獄之苦,他們墜身一重地獄,已經無法忍受,寧愿魂飛魄散,也不愿魂歸地府。
當然,這是他們的幻覺,這時候你再審問他們,他們還在幻覺中,恍若以為閻王在審問,無有不招。
半刻鐘后,李魁親手寫下了自己的罪狀,共有十一條人命,樁樁詳細。
他還供出了府城花街,萬花樓的交易內幕,萬花樓和客人取得聯系,收取錢財,再把客人買兇殺人的名單給他們,讓適合的人執行。
萬花樓還有一條特殊的規矩,凡是替他們執行任務期間,必須留一個人質在他們手上,等任務完成,他們自然會放了家人和他們團聚,若是失敗,他們會根據有沒有被出賣,從而決定要繼續養著人質還是殺了人質。
如此嚴苛的條件,為什么還有人替萬花樓賣命,因為萬花樓的傭金比起其他花樓,高出太多。
李魁的親生兒子在萬花樓手上。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和兒子團聚了,不想兒子這么快被殺,才不肯招供出萬花樓,這是他一開始的想法。
可到底是事與愿違,這次他遇到了一個令他絕對恐懼的男人。
縣令看著手里的罪狀,再看向容玄,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要斷案了嗎?直接判死刑,也是應該的。
可容玄臉上的神色,分明是不愿就此罷休。
縣令頭疼的開口:“容兄阿,府城的貴人多,這不是我們能伸手的地方阿?”
容玄眸光波動,瞥了他一眼,仿若在說:為什么不可以?
縣令:“……”容兄是想把這天捅了?
納蘭京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們兩個,算是有些明白,容千所說的上京鐵面閻羅是什么意思了。
聽聞曾有一個兇殺案,疑兇是皇室宗親,皇帝施壓拿了砍頭做威脅,容玄還是一查到底,最后掀翻了一個皇室宗府。
一個小小萬花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