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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看到一米開外已經重創昏迷的族叔,小姑娘低垂的腦袋遮住了臉上的表情,一聲不吭。
終于,那些人罵夠了,嫌惡地最后看了小姑娘一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離去的方向也各不相同。
“我是福寶,才不是什么災星‘衰寶’!”
看著族人們離去的背影,小姑娘忍不住低聲呢喃……
“我不是災星‘衰寶’!”
“我不是!”
一聲聲不甘不忿的稚嫩叫喊聲,頓時驚動了屋內正在看書的少女,她立即上前,一邊搖動床上的小女孩,一邊急切地呼喚:
“瀟瀟,瀟瀟,醒醒,快醒醒!”
耳中傳來的呼喚聲將夢中的畫面擊碎,小女孩恍惚間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大松一口氣的少女,小女孩頓時明白自己又被夢魘了。
“謝謝黎姐姐。”
小女孩開口道謝時,察覺自己的喉嚨干澀,使得聲音都有些沙啞。
“不用謝,你沒事就好,來,先喝杯水潤潤嗓子,姐姐帶你去大院里玩玩。”
被喚黎姐姐的少女舒莫黎順手拿過床邊矮幾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倒了一小杯湊到小女孩的嘴邊。
沒有拒絕舒莫黎的好意,小女孩喝完水,就被抱到了大院,放在一座秋千上,身后傳來的和緩推力,讓秋千蕩了起來。
夏日清晨的涼風習習,吹起小女孩的發絲,遮住了她的眉眼,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小女孩正是剛剛進入任務世界的關明心。
之前的夢魘,是祈愿者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祈愿者其實也是一個外來者。
這個時間點,是祈愿者來到這個名叫和寧的城市半年后。
這時的祈愿者只記得自己名叫汝嫣瀧沁,還有個可愛的小名福寶。
除此之外,關于自己的其他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強行想回憶的時候,小腦瓜還會鈍鈍作痛,隨后昏迷。
次數一多,祈愿者汝嫣瀧沁就不敢輕易嘗試了。
但讓祈愿者更加困惑不已的是,自己的小腦瓜里卻有一個十四歲少女凌瀟瀟短暫一生的全部記憶,十分清晰,哪怕是什么時候吃了飯,吃了什么都沒有漏過。
這么細致的記憶,曾讓汝嫣瀧沁極為不適,腦袋昏昏沉沉了好幾天。
半年前,和寧市郊外一段沒有民居的國道上,距離路面三米的半空處,突然裂開了一條銀色裂縫,從中露出一個鮮血淋漓的豆蔻少女。
詭異的是,隨著少女的身體完全脫離裂縫,她的身體迅速縮水,在跌落到路面上時,已成了兩三歲幼童模樣,正是祈愿者。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裂縫也消失了。
沒過一會兒,一輛疾馳的汽車朝和寧市駛來,司機看到路中央倒地昏迷的祈愿者,立即剎車,第一時間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將祈愿者送到醫院救治。
醫生檢查結果是腦袋受到重創,智力有可能受損,記憶缺失,身體上的傷口更是多達五十七道,深淺不一。
警察得到結果后怒不可遏,急切地想把虐待孩子的罪魁禍首緝拿歸案。
然而他們忙乎了好幾天,卻毫無結果。
等接到醫院通知說祈愿者蘇醒后,負責此案的警察就急急忙忙趕了過去,期望能從她的口中獲知一些線索。
可惜最終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蘇醒的祈愿者只在詢問名字時下意識隱瞞了真實名字汝嫣瀧沁,報出了凌瀟瀟這個假名。
其他的,一律以搖頭作答。
最終,查不到祈愿者真實身份的警察們,只得將她送入和寧市孤兒院。
被登記的個人信息極其簡單:
姓名:凌瀟瀟
性別:女
年齡:骨齡約三歲
入院原因:疑似被虐待遺棄
登記表的最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指印。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自打祈愿者來到孤兒院后,和她近距離接觸過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發生一點小意外。
再加上她時不時就會夢魘,嘴里喊著“不是衰寶”之類的話語,孤兒院的孩子和工作人員都下意識不愿接觸她,生怕被祈愿者身上的霉運衰氣沾染上。
年齡大的還只是以行動證明,而年齡小的孩子們卻是帶著天真的殘忍,直接給祈愿者起外號“衰寶”。
哪怕因此被訓斥懲罰也無濟于事。
漸漸地,祈愿者就被孤立了。
整個過程,也只有半個月而已。
每每聽到“衰寶”這個外號,祈愿者的心里就會抽痛,不強烈,卻也決不容忽視。
為了減少這種難以言喻的痛感,祈愿者主動避讓其他人,盡可能不與他們接觸。
哪怕是學習認知這個陌生的世界,也是通過幼兒學習機等工具自學。
時間一晃已經馬上半年了。
到了明天,祈愿者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整整半年了。
有三個“頭鐵”不怕霉運衰氣的人照顧,祈愿者倒是順利融入了新世界。
這三個人就是院長奶奶、掌廚叔叔和鄰居黎姐姐。
可是明天,卻是這個世界異變的開始。
祈愿者的生命,就停留在明天。
祈愿者的愿望很簡單,并沒有要求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乃至報仇雪恨之類的,只是想盡可能地多活一陣子。
要是可以的話,再保住院長奶奶、掌廚叔叔和黎姐姐。
對于祈愿者的愿望,關明心覺得沒什么問題。
她更好奇的是,明天到底會發生什么。
畢竟,祈愿者的生命停滯時,她什么都不知道。
“瀟瀟,明天就是動漫游戲博覽會舉辦的第一天,到時候姐姐帶你去玩玩,好不好?”
柔美動聽的少女聲換回了關明心的意識,她這才察覺自己晃神了。
倒是和祈愿者平時的情況一樣,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別看祈愿者之前的記憶找不回來,但在來到和寧市之后的記憶卻都一清二楚。
沒錯,別看當時的祈愿者處于昏迷中,可詭異的是她的意識卻是清醒的,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祈愿者雖然不想承認,可內心里覺得警察之所以沒有調查出什么結果,是被自己身上的霉運衰氣影響到了。
想到這,對于舒莫黎的提議,關明心很想拒絕,她也擔心自己壓制不住祈愿者的霉運衰氣,可回頭看著舒莫黎鼓勵又期待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就拐了個彎:
“不會給姐姐添麻煩嗎?”
昨天把時間記錯了,二月二都是前天的事兒了,汗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