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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還得是林兄靠譜,我就知道林兄一出馬,肯定就能解決掉那個婦人!”
“女人嘛,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哪里比得過林兄有大智慧!”
此時正在熟睡中的穆黛瑤突然間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眉頭也隨之微微蹙起。
她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只是在某一瞬間覺得背脊發涼,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背地里發生了一樣。
就在這時候,一旁驀地伸出一只手來,手指修長,指節分明,輕柔卻又有力地拂過她的眉頭。
很快便讓穆黛瑤臉上的不安神色逐漸褪去,隨后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直等到穆黛瑤睡熟了之后,那只手的主人才從黑暗里緩緩露出了他的面容。
他眉眼原本生得極其俊美,只是經常纏繞著令人難以接近的寒意,而現在那些寒意已經消失不見,轉而是淡淡的擔憂縈繞在眉間。
正是紀執徐。
他垂眸看著熟睡中的穆黛瑤,抿了抿唇,幫她把踢開了的被角重新捻好。
又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走去房間的角落里點了一支安眠香,讓香氣似有若無地漂浮在整個屋子里頭,好讓穆黛瑤睡得更加安心一些。
自從上次穆黛瑤因為疲倦而被他攔腰抱回床榻后,他便開始死皮賴臉地不愿意再回到地上睡覺了。
說是雖然現在天氣轉暖了,但是每日那么疲累,睡在地上實在是難受,又不能大熱天的鋪著棉被在地上休息,所以還不如一齊在床榻上,他保證沒有經過穆黛瑤的允許,是絕對不會碰她一根寒毛的。
要不是因為看在他這張臉蛋的份上,穆黛瑤才不會那么輕易就答應了。
好在后來的結果還是讓紀執徐感到十分滿意的。
他知道是不是最近酒樓太忙了,才讓瑤娘累得在夢中都睡得不安穩,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么,才可以分擔一些她身上的重擔。
夜色籠罩下,紀執徐的眼神復雜而幽深,他緩緩低下頭,在穆黛瑤的額頭上輕輕觸碰了一下。
不過不管如何,他都會永遠站在瑤娘的身旁。
隔日醒來,穆黛瑤已經忘了昨晚那種不安的感覺了,她迷迷糊糊地從紀執徐身上跨了過去,打了一個哈欠,就往后廚走去。
秋實和夏果早早就已經到了,已經把桌椅全都擦得干干凈凈,見到穆黛瑤起來了,他們便趕緊恭恭敬敬地叫道:“掌柜的,您早。”
“早,你們辛苦了。”
穆黛瑤端著水從樓梯處經過的時候隨意瞥了一眼,剛覺得十分滿意,定睛一看,卻發現好像少了兩個人。
“春花和冬禾去了哪里?”
“回掌柜的話,冬禾妹妹在二樓收拾呢,她來得比我們早多了,手腳也利落,現在應該快把二樓都打掃好了。”
夏果的性子跟她的名字一樣,毫不扭捏,她伸手指了指二樓,脆生生地說道。
“比你們還早?那她這樣一日下來不是沒休息多久,這身子哪里扛得住。”
聞言,穆黛瑤倒是驚訝了一下,她知道冬禾的年紀在這里頭是最小的,長得又瘦瘦弱弱的,平日里也不愛說話,看著還挺討人心疼的,所以穆黛瑤總是會或多或少多照顧她一些。
“在家里也是沒得休息,那哪里是家,天天就拿冬禾妹妹出氣,不是打就是罵的,還不如來酒樓里待著舒暢呢。”
聽到穆黛瑤的話,夏果扁扁嘴,有些打抱不平地說道。
“二樓地方也不小,春花呢,讓她上去幫個手,叫冬禾下來吃早飯,好好休息一會兒再說。”
“春花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我是沒見到她。”
夏果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喜歡誰討厭誰都寫在了臉上,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她在提到春花的時候,暗地里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了一句。
而秋實倒是比較沉穩,但是他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見到春花。
見狀,穆黛瑤皺了皺眉,直接就仰起頭,對著二樓喊了一聲:“冬禾,下來休息會,別打掃了。”
沒一會兒,二樓欄桿旁便探出了一個腦袋,正是冬禾。
她扎著兩條麻花辮,穿著又舊又不合身的麻布衣裳,臉上都是汗水,她一見是掌柜的喊自己,趕緊連聲應道:“掌柜的,上面快收拾好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孩子,還挺倔強。
穆黛瑤皺著眉頭把手里端著的水遞給了一旁的秋實,然后挽起袖子就爬上了樓梯。
“掌柜的,我,是不是我做太慢了······”
見穆黛瑤三步并作兩步地來到自己面前,冬禾登時就傻傻地愣在了原地,眼里有著難以掩蓋的畏懼感。
下一秒,穆黛瑤便對著她伸出了手,冬禾立刻閉上了雙眼,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生怕穆黛瑤跟自己爹爹娘親一樣,一個不順心就要打她出氣。
但是她又不敢躲開,畢竟躲開后說不定會惹得掌柜的不開心,萬一不再雇她了怎么辦,這里包吃喝,每個月都能領到一兩白銀呢,去哪里能找到這么好的差事。
“閉著眼睛做什么,怕我把你摔下去了嗎?”
想象之中的毒打并沒有降臨,冬禾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而且帶著好聞香味的懷抱里,她愣了一下,慢慢地才敢睜開眼睛往前看了看。
她實在是太輕了,穆黛瑤就算不用借用系統的力氣,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給抱了起來,然后輕輕松松地走下了樓梯。
冬禾不敢亂動,生怕連帶著穆黛瑤一起摔下去,她只是偷偷地把頭靠近了穆黛瑤的脖頸處,有些貪戀地吸了吸。
娘親經常都是這么抱著她的弟弟的,要是娘親肯這么抱著自己,一定也是這種感覺吧。
“好啦,我去后廚弄點早飯,大家吃一吃,休息一下,然后再開工。”
穆黛瑤把冬禾放了下來,然后拍拍手,跟大家說了一聲后,就準備走去后廚。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明顯剛睡醒的聲音從后頭傳了過來,懶洋洋地說道:“真是困死我了,每天都要那么早起來,拿的銀子又不多,還累,真是的。”
話音剛落,從后廚通往大堂那條遮掩著的簾子被人一把掀開,發出了“咔啦”的刺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