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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脅我?你怎么敢威脅我!你隱瞞我兄長,私下花了那么大一筆銀兩去買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處的馬匹,你要是給不了我兄長一個滿意的解釋,你以為你還能夠待在這個家里嗎?!”
見穆黛瑤說完話轉身就想走的樣子,紀知秋上前一步直接扯住了她手里的木桶,尖酸刻薄地罵道。
然而穆黛瑤完全不以為意,她的手抬起,搭在了紀知秋的手背上。
夜涼如水,她的手心要比這夜色還要更加涼上幾分。
看著紀知秋,穆黛瑤嘴角微微上揚,輕啟雙唇,一字一句地說道。
“要說誰沒辦法在這個家里待下去的,呵,紀知秋,你好好想想,你兄長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一直縱容你到現在的,要是那個原因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話,你猜,這些年來的你的所作所為會給你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話音剛落,紀知秋就像是觸了電一般迅速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她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穆黛瑤,張大了嘴又說不出話來,眼睛里滿是驚恐。
“好好想想吧,我的小姑子。”
灶房門被穆黛瑤用腳帶上,她揚長而去,只留下驚懼交加的紀知秋站在灶房里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怎么回事,當年的事情怎么會被這個女人知道的!
等到穆黛瑤洗漱完畢,躺回床上的時候,系統才發出了聲音。
系統不是很明白,在穆黛瑤即將閉上雙目休息的時候,它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自己宿主一句:“宿主,為何你不直接告訴你相公你買下那批馬匹的真正原因呢?”
“那要是他問我說怎么會知道走鏢的人會來買馬匹,我要怎么回答?”
“就說,唔,”系統想了想,沒能想出一個好的解釋理由,最終便接受了穆黛瑤的這個說法,承認道:“好像是這個道理,宿主果然考慮得周到。”
面對系統的夸獎,穆黛瑤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她只是合上了雙眼,讓自己不要想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就比如紀執徐為什么不肯給自己信任,又比如自己那么失望到底是因為紀知秋沒能受到處罰,還是因為兩相對比下,紀執徐選擇的是紀知秋,而不是自己。
有了希望才會失望,她該不會真的對那個男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希冀之心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穆黛瑤愣是連覺都睡不著了。
往常一沾枕頭就能睡著的她今夜算是徹底體驗了一番失眠的滋味。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穆黛瑤索性也不賴床了,直接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沒想到正正好就跟躺在地上睡覺的紀執徐對上了眼。
紀執徐挑了挑眉,眼神里掠過了一抹笑意,頗有趣味地說了句:“早啊,瑤娘,沒想到還能見到瑤娘這么活躍靈動的一面。”
穆黛瑤哪里能想到這個男人醒得這么早,她剛到嘴邊的哈欠都被嚇得咽了回去。
見紀執徐又重新喚回自己瑤娘,穆黛瑤心里微微得意,但是面上卻是不顯,有些傲氣地昂起頭,冷冷淡淡地應了句:“是嗎?不過我可是有很多面的,昨夜知秋不也跟你說了嗎?我可是個偷某人銀子的家賊呢。”
“瑤娘,你說這話難免顯得有些小心眼了。”
見狀,紀執徐便故意打趣了她一句,也跟著起了身,穿上外裳。
“某人還好意思說我小心眼,要不要我重復一下他昨夜對我說的那些話呀?”
穆黛瑤站在床上,手從紀執徐的頭上探出去把自己的外裳拿過來,故意擦過他的頭發,然后還裝模作樣地說道:“用不用某人一匹馬一匹馬地騎上去教它們認主呀?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做到呢,這鐵定很精彩。”
紀執徐的頭發一下就被弄得亂七八糟了,他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昨夜在氣頭下失去了些許理智,想了一整夜后他倒也想得通暢了,家里的銀子本來就是交給瑤娘去打理的,再加上瑤娘也不曾苛待過他和孩子們的穿衣飲食,根本就不像知秋說得那么過分。
這般想來,紀執徐便有些后悔自己昨夜跟穆黛瑤之間的拌嘴行為了。
屬實是幼稚得可笑,紀執徐越想越不得勁,都不是很想繼續回憶下去了。
但是偏偏穆黛瑤又一直在身后嘟嘟囔囔,搞得紀執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行啊,那我這不就是起個早,準備給瑤娘你施展下我的馴馬技巧嗎?”
“什,什么技巧?”
穆黛瑤話說一半就給紀執徐的話給打斷了,她眨巴著眼,臉上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馴馬技巧,我都準備好了,你呀,”紀執徐已經把衣服都穿好了,回身輕輕地敲了一下穆黛瑤的腦袋,軟下了語氣說道:“快穿好衣服,萬一人家來了你還在屋里磨磨蹭蹭的,這多不好。”
“你準備什么,我又不準備讓你幫我忙,我自己也可以,哼。”
不管可不可以,反正左右在氣勢上她是絕對不能輸的。
穆黛瑤手腳麻利地也穿好了衣裳,跳下了床,昂著頭就準備從紀執徐身邊走過去。
哪料在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一下抓住了手臂,柔聲說道:“我想幫你這個忙,可以嗎瑤娘?”
兩人的距離離得近了,紀執徐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幾乎蠻橫而不講理地包圍了穆黛瑤全身,讓她原本好不容易硬下來的心腸也隨之變軟了一些。
再加上紀執徐放軟了態度,不再像昨晚那樣咄咄逼人,穆黛瑤自然也不會再故意刁難他。
只是這個桂花香味······
“你這桂花香是哪里來的?”
穆黛瑤瞇了瞇眼,仔細嗅了一大口,總覺得有些格外的熟悉。
“瑤娘的眼光,自然不差。”
紀執徐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拐了個彎地應道,而后便迅速松開了穆黛瑤的手臂,整個人腳底抹油一般沖出了屋外。
“紀執徐!你果然是偷偷用我的香皂!你也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