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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穆黛瑤都沒有擔心過紀修凱會不會出事。
回來路上,她還有心思順路去買了點餃子皮回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穆黛瑤剛把袖子挽起來,準備來剁豬肉餡的時候,就聽到了院子門被撞開的時候。
穆黛瑤從灶房里探出頭去,便看到了紀修凱的身影。
也不曉得紀修凱用了什么法子,不僅安然無恙,還竟然能夠在那個湖里撈了那么多的魚。
他還很是聰明地從麻繩從那些大魚的嘴巴里穿過去,一條大麻繩上足足穿了好幾條活蹦亂跳的大魚,他人看著小小只,一邊肩膀卻是各自扛了一條大麻繩。
那個湖里都是些大草魚,黑魚,還有一些穆黛瑤也叫不出名字來,但是一看就知道煮起來肯定味道十分鮮美的野生魚。
穆黛瑤用肉眼估摸了一下,一條大約要有半斤左右。
也不知道紀修凱是怎么處理的,反正只見他喊了一句讓穆黛瑤準備兩個裝滿了水的大水桶或者大臉盆給他,等到大臉盆放在了面前的時候,紀修凱便把魚往里頭一倒。
眼見這些魚脫離了麻繩后居然還能夠在水里活蹦亂跳,甚至有些活力好的還要跳出臉盆外,幸好紀修凱眼疾手快地一巴掌又把魚拍了回去。
穆黛瑤看得嘖嘖稱奇,感覺最大的那條魚都快要有三四斤了,沒想到快入冬了還能捕獲到這么大的野生魚。
“怎么樣,這些夠不夠?”
見穆黛瑤圍在臉盆旁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紀修凱也是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說真的,他自己都沒想到那個湖里的魚這么容易撈,也許是沒什么人會過去那里撈魚的原因,紀修凱也就隨意在那兒抓點蚯蚓,掛在地上撿來的樹枝上,屁股都還沒坐熱呢,一堆魚就爭先恐后地上勾了。
“要是不夠的話,我還能再去給你抓。”
“夠了夠了,這些都不知道能吃到什么時候去了呢。”
穆黛瑤趕緊制止了還想往外頭沖的紀修凱,生怕他把整片湖里頭的魚都給抓來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魚這么容易上鉤的嗎?
雖然穆黛瑤也沒想明白,但是她并沒有多想,轉而就被紀修凱塞到自己懷里的小背簍給吸引住了注意力。
“喏,還有這個,里頭是你要的蝦,小爺我順手摸了一些上來,也不難,反正看你的樣子很想要,那小爺就勉為其難地滿足你好了。”
紀修凱看上去一副大大咧咧無所謂的模樣,說的話也格外欠扁。
只是在快速瞥向穆黛瑤的時候,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渴望被夸贊的光是怎么都令人忽視不了的。
穆黛瑤也不瞎,她垂眸,目光復雜地在紀修凱那被劃破了的手背上一掠而過。
過了片刻,穆黛瑤才啟唇淡淡地說道:“今天吃薺菜餃子,會不會包餃子,會的話過來一起弄。”
“不就是包餃子嘛,這有什么不會的。”
聞言,紀修凱趕緊努力抿住自己雙唇,免得嘴角上翹得太明顯。
他就說嘛,這個女人還是挺重視自己的,連包個餃子都得叫他幫忙。
五妹那個小屁孩,現在還只會吃呢。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灶房,穆黛瑤便讓紀修凱在一旁等著先。
她得把餡料給準備好了,才能來包餃子。
“那個蝦,怎么處理?”
不過紀修凱坐不住,他看了看背簍里活蹦亂跳的蝦,正準備擼起袖子好好表現一番。
結果直接就被穆黛瑤給阻止了,她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你就給我好好坐著,成嗎?”
紀修凱撓了撓后腦勺,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個蝦你待會不是要用到嗎?”
“手受傷了就老老實實地待著,別給我添麻煩。”
什么受傷了?
連紀修凱自己都沒注意到,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這才發現上面都是七零八落的血痕,估計是自己在抓蝦的時候被那些蝦須刮的。
不過這些都只是看著唬人,其實也不是很疼。
反正紀修凱都已經習慣了,他身上大傷小傷都有,男子漢嘛,受點傷算什么。
雖然不疼,但是面對穆黛瑤的關心,紀修凱心里還是很是受用,他略帶傲氣地昂起頭,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假裝不以為意地說道:“切,坐著就坐著,小爺才不跟你計較。”
穆黛瑤才懶得搭理這種口是心非的小兔崽子,她拿了一大塊豬肉放在案板上,就開始剁起來。
剁豬肉餡她以前是做挺多次了的,菜刀一拿,架勢一擺就哐哐地剁了起來。
差不多的時候,便往里頭加點小辣椒和青蔥,撒點鹽調味道,放在了一旁晾著。
然后她才拉了一把小凳子坐下,把桌子的那壺熱水將背簍里已經沒什么活力的蝦燙了一個遍。
熱水澆下去的那一刻,穆黛瑤臉上面無表情,甚至還有空微微抬眸瞅了一眼旁邊的紀修凱。
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眼神,卻把紀修凱看得后背莫名一凜。
他不知道自己是紀家幾個孩子里頭對于危險最敏銳的,但是穆黛瑤卻知道,所以在看到他身體不自覺往后縮了一下的那一秒,穆黛瑤便迅速收斂了自己眼里隱隱的恨意。
她高估了自己,死亡的恨意到底還是忘不掉。
“剝吧,別光坐著不干活。”
還沒等紀修凱說話,穆黛瑤就已經收回了眼神,冷冷地吩咐了一句。
“啊?可是你剛才不是跟我說不要我幫忙嗎?”
紀修凱茫然地眨了眨眼,還沒從剛才被看得后背發毛的感覺中反應過來,手里就已經被塞進去了滿滿一手半死不活的蝦。
“剝了它們。”
然后穆黛瑤便不再多話,而是直接起身把剩下的蝦拿走,站在了灶臺旁,低下頭認認真真地剝起來。
“哦,知道了。”
面對穆黛瑤突然間冷淡下來的樣子,雖然紀修凱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卻知道這個時候拒絕穆黛瑤并不是個好主意,便一臉茫然地按著她說的剝起了蝦。
一個個剝了殼的蝦肉慢慢地堆滿了案板,隨著紀修凱剝的蝦越來越多,穆黛瑤的心情也逐漸平復了下來。
“喂,那個,現在還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