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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紀修憑和紀修景沒有說話,但是他們臉上的神情也分明出現了些許嫌棄。
只有紀修凱有話直說,直白地說道:“不行啊,這柳家廚子,做的這些菜不就是老先生口中說的繡花枕頭一包草嘛,光好看有啥用。”
穆黛瑤垂下眼簾,微微蹙眉。
倒也不是她自夸,這個水準怪不得柳家家主得在外頭尋厲害的大廚。
沒什么胃口的紀樂童有一下每一下地戳著自己的碗,突然間開口說道:“要是以后娘親能夠開個酒樓,肯定生意特別好。”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隨口一句,卻讓穆黛瑤心下微微一驚。
怎么童童會突然這么說,她想要開酒樓這件事壓根兒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啊。
紀修凱也跟著說了一句:“那要是這家的廚子去開酒樓,那說不準可是一個客人都沒有呢。”
“噓,我們這是在別人家里,這些話私底下說說就好了,萬一被人聽了去,豈不是對柳老爺的大不尊敬。”
穆黛瑤也沒有深入去想,就當是紀樂童隨口一說的玩笑話,她伸手揉了揉紀修凱亂糟糟的頭發,讓他不要亂說話。
難得紀修凱也就小聲嘟囔了一下,便沒有再開口。
“我們就隨意吃一點,實在是肚子餓了中午我去借個灶房來煮點菜,好不好?”
“嗯,聽瑤娘你的。”
紀執徐點了點頭,同意了。
幾個人便起身走出餐廳,而小紅也已經帶著兩個家丁等在外頭了。
小紅見他們吃的速度這么快,未免有些好奇,便開口問了一句:“紀公子你們都吃好了?”
紀執徐謹記著穆黛瑤剛才說的話,便簡單地承認道:“是。”
“那我們出發吧。”
小紅也沒有多想,便領著大家出了柳府,往瓦市的方向走去。
柳家府邸在鎮子最繁華的正中心,所以離瓦市并不遠,走沒多久就到了。
之前穆黛瑤來鎮上都是急匆匆的,現在難得放緩了步伐,慢慢地一邊逛一邊采買自己所需要的。
這鎮上的瓦市可不比村里只是有吃食鋪子,那些大的布莊,繡坊,甚至還有好幾家胭脂水粉鋪子,玉石字畫鋪子都有,看得紀家幾個小兔崽子眼花繚亂,什么都想上前去看一看,摸一摸。
尤其是紀修凱,像極了放出籠子的小野獸一般,到處亂竄,要不是穆黛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扯到了自己身邊。
“哎哎,你干嘛呢!”
紀修凱急得雙腿直蹬,眼紅地看著自己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往前頭走去,就只有他被留在后面。
“你別到處亂跑,待會被拐子帶走了。”
“這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拐子,你這女人該不會是又想出什么法子來捉弄我吧?”
紀修凱不怎么相信穆黛瑤說的話,這鎮上這么多人哪里來的人拐子,而且他這么大一個人了,又有手有腳有嘴巴,真有人想對他圖謀不軌,難不成他不會叫出來嘛?
然而穆黛瑤抓著紀修凱的衣領,眼神復雜。
被拐走這一事還真在她重生前便發生過一次,要不是她愣是不怕死用自己的半條命留住了那個拐子,哪里還有后來健健康康的紀修凱。
也是奇怪,那拐子不抓紀修景,也不偷紀樂童,偏偏對著最頑皮搗蛋的紀修凱下手,穆黛瑤心里還曾閃過一抹念頭,要不這一世就不救這個小兔崽子了。
任憑他被抓走,虐打,最后不知所蹤。
系統不是說過了嗎,紀家都是氣運之子,就算她不出手,也肯定不會出什么事的。
不過當穆黛瑤對上紀修凱那雙澄澈的雙眸,小小年紀就已經擁有跟他爹爹一樣的鴉羽似的眼睫,不知為何還是心軟了,只是對著紀修凱說出口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沖:“是啊,我就是捉弄你,你就給我乖乖留在我身邊吧。”
“喂,你這個女人!你!”
還沒等紀修凱把抗議的話說出口,穆黛瑤已經用了鎖喉的方法牢牢地困住了他,并且將他強行帶到了豬肉攤前。
系統也有些不太理解,就在穆黛瑤認真挑選豬肉的時候問道:“宿主,你這也是為了紀修凱好,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打住,你可別亂想,我只是不想再豁出去我半條命了而已。”
穆黛瑤沒好氣地說道,半點都不想對系統承認是因為自己剛才一瞬間給心軟了。
“宿主你就是嘴硬心軟,這一點很吃虧的。”
系統也是真心為自己這個宿主著想,苦口婆心地勸說到。
穆黛瑤才不想搭理系統,她跟豬肉攤的攤主說道:“大哥,有沒有新鮮豬下水,給我來一些。”
“有是有,不過姑娘這豬下水可沒什么人買,你確定你要?”
豬肉攤的攤主大哥明顯是好心提醒穆黛瑤,不過穆黛瑤就是看中了豬下水來做一道菜,便淺淺笑著說道:“我確定,大哥,你就稱一些給我吧。”
“那成,姑娘你再看看還要不要別的。”
豬下水并沒有什么人買去吃,所以價格不貴,甚至攤主都說了,如果穆黛瑤買其他的買得多,那豬下水就當作是送給她的了。
“再給我這個豬肚,豬皮,對了,再稱個豬頭給我。”
穆黛瑤突然想到自己還要再給紀家幾個小兔崽子做頓午飯,她便又跟攤主切了小半袋前腿肉。
“這里總共七兩二,你給我七兩就可以了,這個豬下水也送你了。”
見穆黛瑤是個大主顧,豬肉攤攤主也十分大方豪爽,大手一揮就給她抹了個零頭。
“謝啦大哥。”
雖然這黃金也不屬于穆黛瑤的,但是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那她能省點自然也就省點了。
穆黛瑤一手交錢,一手接過了豬肉,但是她眼角余光始終都在一旁的紀修凱身上,半點心神都不敢松懈。
本來紀修凱還等得有些不耐煩,雙眼左右不住地到處張望著,結果還真被他瞄到了幾個看上去不是很對勁的人。
他們一個個的動作都鬼鬼祟祟的,又不敢跟人對視,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見狀,紀修凱下意識地靠近了身旁的女人幾分,皺起了眉頭。
他承認自己的確是調皮搗蛋,但也沒有蠢到在這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莽撞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