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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奇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為什么要管我那么多事情?你到底在圖什么?”
紀修憑皺了皺眉,也是毫不客氣地反問了一句。
穆黛瑤并沒有回答,而是一邊將銀錢罐放到了自己懷里,一邊推著小推車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見狀,紀修憑也跟了上去,還不忘警惕地時刻巡視著四周。
沒辦法,他剛剛瞅了一眼銀錢罐,發現今日賺的銀錢不少,可不能讓歹人給搶了去。
早知道便讓二弟留下來好了,他也就那一身蠻力在這時候派得上用場。
就在紀修憑想七想八的時候,穆黛瑤突然開口說道:“我只是想圖一個不同的未來而已,管你們只不過是因為同在屋檐下,若是能夠當個甩手掌柜,誰不樂意?”
這也算是回答了紀修憑剛才問的兩個問題。
穆黛瑤的語氣平靜,臉上神色也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紀修憑心里有點不舒服。
感覺就像是被嫌棄的人反倒成了他們一樣。
不過很快地,紀修憑就發現了穆黛瑤回答自己的那句話里的蹊蹺之處。
“什么叫做圖一個不同的未來?是不是跟你近來變了個性子一事有關?”
不愧是紀家智力超群的第一人,紀修憑只要摒棄掉不該有的情感,就能夠立馬發現問題所在。
就連穆黛瑤都有些驚訝地側頭瞅了他一眼。
下一秒她便趕緊在腦海里呼喚起系統來:“系統,這是怎么回事?”
“宿主不用那么擔心,現在的紀家長子還小,沒有日后那么難捉摸,智力也還不到看透有系統存在這一點,宿主請你不要自己先亂了陣腳。”
系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還沒等穆黛瑤開口,就聽到紀修憑繼續分析道:“你剛才的眼神看上去有點慌亂,說明我猜中了,對嗎?”
“還有,以前的你絕對做不出來拋頭露面賺銀子這種事情來,即便需要貼補家用,你也是選擇每晚借著月光和燭火縫補衣裳,加上這段時間的種種不對勁,難道你沒有什么需要解釋的嗎?”
穆黛瑤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她來不及在心里鄙視一番系統,腦中便已經轉過了無數的借口來應對眼下這種情況。
但是偏偏每一個借口都有些站不住腳,很明顯只要說出來就會被紀修憑給看穿的。
系統這個時候也有些愣住了,它也沒想到打臉會來得這么快。
“宿主,不管怎么樣,你都絕對不能讓紀家長子發現你重生了這件事,否則系統會給予你最痛苦的懲罰!”
“是不是只要最后不被發現,我編出什么樣的謊言來都可以?!”
“是的,宿主。”
“那你就不要開口,接下來交給我自己處理!”
“好的,宿主。”
系統知道情況緊急,它也沒有再出聲干擾穆黛瑤的思路。
聽到這,穆黛瑤索性心一狠,牙一咬,直直地對上紀修憑打量自己的目光,露出了一個驚慌無比的表情。
“竟然被你看穿了!”
“什么?”
紀修憑原本還想繼續分析下去的思路瞬間就被穆黛瑤給打斷了,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接不下話。
“沒想到我變了個性子這一事竟然被你給看穿了,實不相瞞,其實我并不是你們的后娘,我只是睡一覺醒來,不知為何便在這副身體里了,哎。”
穆黛瑤甚至還真情實意地長嘆了一口氣,看著紀修憑一臉的不相信,她垂下眼簾,哀怨地說道:“我知道我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可是我真的不是你們的后娘,也就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為什么我這段時間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聞言,紀修憑只是冷冷一笑,絲毫沒有上當。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就算把這個理由告訴給童童,童童都不可能會相信你。”
“為什么不相信呢?難道這世上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嗎?”
穆黛瑤知道自己此刻說的話是真假混雜,但是她也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看看紀家長子對這種古怪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系統這時候也察覺出來不對勁,它好心地出聲警告了穆黛瑤一句。
“宿主,你已經開始踩到違規線了。”
“放心吧,我不是說了嘛,只要最后的結果,你不要管過程。”
穆黛瑤深知不管她編造出什么樣的虛假理由,都不如一個真話來得有用。
畢竟世上越是聰明的人,便越是只相信自己推斷出來的東西。
而穆黛瑤反其道而行,便能讓紀修憑心生懷疑。
果不其然,紀修憑皺緊了眉頭,只覺得穆黛瑤是在跟自己胡說八道,他冷冷地說道:“我三妹相信這種神鬼論,我可不信,你最好實話實說,免得到時候鬧起來更加不好看。”
不信最好,不信才能夠讓穆黛瑤心里的石頭落下來。
穆黛瑤聳了聳肩,臉上驚慌的神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不無遺憾地說道:“居然沒辦法騙過你,可惜了我剛才那么好的一番演技。”
“演技?所以你在我爹爹面前的溫柔聽話也是你在演戲嘍?還有之前對我們言聽計從,做出一副好娘親的模樣,也是你在演戲?”
原本紀修憑以為自己在得知這個真相的時候會十分開心,這可是他拿捏住了穆黛瑤的把柄,他完全可以拿著這個把柄把她徹底趕出家門。
畢竟爹爹肯定不愿意讓一個如此假惺惺又虛偽的女人來做他們的后娘的。
可是現在看著穆黛瑤臉上那不以為意的神情,紀修憑內心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竟然是:這個女人對他們當真半點真心都沒有?
不管是對童童那種耐心而溫馨的態度,還是這幾日看似對二弟冷嘲熱諷,卻也促進了爹爹跟二弟之間的感情,莫不是這些都是假的?
一想到這,紀修憑就渾身不得勁起來,他緊緊盯著穆黛瑤的雙眼,想要從中看出半點心虛來。
然而穆黛瑤絲毫不懼,她徑直迎上了紀修憑的注視,甚至還微微一笑,從容地承認道:“怎么樣,我的演技好吧?你該不會那么天真地以為在你們那么欺辱人后,我還會像那泥塑的菩薩一般毫無脾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