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紀修景陷入糾結之中不提,這頭的穆黛瑤早就喂完了小雞崽,拍拍手去洗漱回屋了。
等了一會也沒見紀執徐回屋的意思,穆黛瑤眼皮子又直打架,干脆便吹滅了燭火上床睡覺了。
燭火一滅,整個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
外頭又安靜,穆黛瑤也累了一天,頭沾上枕頭便一覺到天亮。
次日一大早,穆黛瑤自然醒來,見紀執徐還在地上沉沉地睡著,也不知道昨夜哪個時辰才回屋睡的,反正也沒吵醒自己。
她也沒吵醒他,躡手躡腳地出了屋門快速洗漱一番,就迫不及待沖去灶房看自己昨夜的成果了。
大鍋里的鹵豬頭經過了一整夜的浸泡,早就入了味,鍋蓋一掀開,頓時香氣撲鼻。
穆黛瑤眼睛亮了亮,只覺得這股子醇厚的鹵香味絲毫不比以往她做過的差勁,她隨手拿起筷子夾下來旁邊軟糯的肉絲,試了一下味道,便知道是成功了。
“瑤娘,我今兒要去后山,這些銀子你拿著當家用,你。”
剛好在這個時候紀執徐也踏進了灶房,手里提著一小袋銀兩遞給了穆黛瑤。
他剛在院子里洗漱好,水珠還掛在他的臉上,話未說完就聞到了一股讓人食指大動的行為,他立刻轉變話題,問道:“這是什么味道,如此好聞?”
“昨兒晚上鹵制的豬頭肉,待會給你再烙個餅,你帶著路上可以吃。”
豬頭肉的成功加上有銀子可以收這兩件事,讓穆黛瑤看這個男人都順眼起來,她對著紀執徐眉眼彎彎,心情愉悅地說道。
看得紀執徐也跟著嘴角微微上揚,專注的眼神都不舍得從穆黛瑤身上挪開。
“好,瑤娘做什么我就帶什么。”
穆黛瑤舀了一勺鹵汁出來,加入拍碎的蒜末和芹菜粒,另外又調了一小碗的白醋加上少許茱萸攪拌均勻。
放到一邊后,就快速從鍋里切了些豬頭肉出來,又快刀切成薄片,分成兩份,各自澆上了不同的鹵汁。
接著又大火燒油,迅速烙了個大餅,卷上豬頭肉,包好了就先遞給紀執徐一個,說道:“你先填個肚子,我多做幾個給你。”
“辛苦瑤娘了。”
紀執徐接了過去,也不等放涼一些才吃,直接就一口咬下。
這味道絲毫不比昨晚吃的酒樓差,甚至還要好上幾分。
“如何?”
穆黛瑤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關切地問道。
“好吃,”紀執徐只簡單地評價了這兩個字,隨后覺得不足以表達出自己的真正意思,又很是誠懇地加了一句:“比我吃過的任何熟肉都要好吃,他們跟你的手藝沒得比。”
“算相公你有眼光。”
聞言,穆黛瑤自然是開心地瞇了瞇眼睛,一邊烙餅一邊哼起小調來。
紀執徐向來知道自己娘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但是他卻甚少見到她笑得如此自然輕松的時候,乍一看,竟讓他看得有些挪不開眼來。
“下次你要是要去集市,我跟你一起去吧。”
鬼使神差般,紀執徐垂眸,像是隨口提了一句一般。
他怕村里頭要是也有其他男人像自己一樣突然發現了娘子的好看,會來騷擾他娘子。
然而聽在穆黛瑤耳里,卻變成了截然相反的意思。
她臉上的笑意褪去了大半,臉上只余淡淡的嘲諷。
“怎么,相公你是怕你交給我的家用我會亂用嗎?”
聞言,紀執徐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為什么穆黛瑤會這般誤解自己,但是要他解釋真正原因,又有些羞恥說不出口。
“自然不是。”
“那是為什么?”
穆黛瑤并不相信紀執徐的話,她挑眉,轉身背靠著灶臺,眼眸里帶著些許挑釁,想要看看他會說出什么樣的理由來。
“瑤娘這是不愿意我跟著你一起去?”
紀執徐并不想回答問題,所以他眼眸一暗,干脆把問題拋回給了穆黛瑤。
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這個愈發牙尖嘴利的娘子會怎么回答自己。
“是不太愿意,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以后家里的采買你自己去就好了,或者小憑也有這個能力,你交給他我也放心。”
穆黛瑤也不否認,而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她又不是賊,憑什么需要人跟在她身后監視她?
過了好一會兒,紀執徐才抬眸直視穆黛瑤的雙眸,像是無奈又像是不解一般說道:“我并非這個意思,瑤娘你其實可以不用每次面對我的時候都像是豎起刺一般防御著我。”
盡管紀執徐并不清楚原因,可是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完全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感覺錯了,我又不是刺猬,哪里來的刺。”
穆黛瑤堅決不肯承認,她手腳麻利地給紀執徐準備好了干糧,然后全部一股腦塞給了他,催促他上路:“你快點去吧,太晚走獵物都跑光了。”
紀執徐有些哭笑不得,這難道還叫做他感覺錯了?
這么明晃晃地趕他走,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感受出來吧?
不過見穆黛瑤是真的不想跟自己繼續交談下去,紀執徐也只能無奈地妥協了,拿起干糧轉身離去。
這邊十分愉快地將紀執徐送走了后,穆黛瑤又切了滿滿一大碗的豬頭肉端去了王老二家。
這個時間點王老二早就去集市賣豬了,家里只剩下百無聊賴的秦氏一人。
穆黛瑤叮囑了秦氏這東西吃著香,但是膩人,而且畢竟是冷肉,有了身子的人也不能吃多,最好是分幾次吃才好。
秦氏盯著那碗豬頭肉都快流出口水了,等到她再三保證后,穆黛瑤這才放心地放下碗走回家。
還沒走幾步,就被秦氏紅著臉給叫住了。
“妹妹,昨兒那種野公雞你那里還有得賣嗎?”
“賣?”
穆黛瑤有些疑惑,她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是秦氏給誤會了。
她促狹地笑了一下,還是解釋了一句:“姐姐,我那只是家里做來吃的而已,并非是做來賣的,你要是喜歡,我下回有做就帶過來給你解解饞。”
“那可不成,那不是成了盡是我白吃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