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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晴興許是真的累了,家里進來一個人,她都沒有發現。
見她睡得沉,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徐應之往她那里走去的腳步刻意的放輕了。
走到了偏廳,徐應之站在沙發邊上,看著司楠晴安靜睡著的樣子,他的心不知道為何忽然覺得沉浸了下來。
整個人也安逸了起來。
嘴角莫然牽起一個淺淺又柔和的笑容,徐應之輕輕的在司楠晴的邊上坐了下來。
為了不吵醒她,徐應之只是在邊上一個小小的位置坐著。
“嗯……”可能是有冷了,司楠晴的身子動了動,也順勢呢喃了一句。
徐應之以為她要醒了,立刻起身。
他在邊上有些局促的站著,可司楠晴只是伸出雙臂抱緊了自己,其余什么都沒有了。
她,并沒有醒。
只是換了一個位置繼續睡。
現在天已經黑了,正是好睡的時候。
徐應之也不知道是司楠晴睡得早,還是起得晚。
他站在那里見司楠晴又沉沉的睡去,松了一口氣。
現在,司楠晴的臉是正好對著他的那個方向,偏廳是有些暗的,但也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
大廳里的燈是開著的,剛好照在司楠晴的側臉上。
不知道為何,看到現在的司楠晴,徐應之的心又莫然的抽搐了一下。
他立刻伸手攥住了自己胸口處,深呼吸了幾下,才緩和了下來。
他又重新坐在司楠晴的身邊。
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將司楠晴黏在臉上的長發給撥開,這樣讓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
均勻的呼吸聲可以聽出來,司楠晴是真的累了。
徐應之的手指從頭發上移開,移到了司楠晴的臉頰上,可卻遲遲沒有了下文。
他不敢觸碰她,生怕因為自己的觸碰,她會醒來,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他們一直不敢去面對的。
他不想打破這一份祥和。
漠然的收回手,徐應之的手落到了司楠晴身上的薄被上,攥著被子的兩角,輕柔的往上拉了拉,讓司楠晴的身子可以全部都蓋到。
天氣冷了起來,雖然家里算暖和,但睡著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涼意。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還在熟睡中的司楠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眉頭立刻緊蹙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徐應之的觸碰,也有可能是因為感覺到冷了,又或者是她真的該醒了。
命中注定他們會在這一刻四目相對。
司楠晴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面前的徐應之,好像時間定格了下來,也好像他們還是曾經的他們。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只是那么愣愣的看著對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還是徐應之先開口了。
“你醒了?”
聽見徐應之的聲音,司楠晴又好像回過神來。
她猛然的坐起身子,身上的薄被子立刻從身上滑到了腿上。
她盯著徐應之的臉看,看了許久,她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怎么在這里?”
司楠晴的雙臂撐著身子,不自覺地往后仰了過去。
“你說呢?”徐應之見她好像見了鬼一樣的樣子,看來是忘記之前的約定了,有點生氣了起來。
但他也明白,司楠晴昨天晚上一定是沒有睡好,雖然不知道之前沒有自己陪伴的日子里,她到底怎么樣了,可他也知道,她可能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好。
再加上一回來,原本是想好好休息的,但現在卻要應付那些記者。
她肯定不單單是身體,心里也累壞了吧。
那么一想,徐應之莫然有些心疼起了司楠晴。
“我……我怎么知道?”司楠晴咬了咬唇,愣了愣,但很快就意識到了。
“奧……我們約好的。”司楠晴的身子往后挪了挪,坐正了。
“看來你還沒有忘記,要給我一個答案的。”徐應之扯唇輕笑了一下,但司楠晴實在不明白,這個笑容是什么意思。
嘲諷?真心實意?
好像都不是,但又好像都是。
現在連一個笑容都那么高深莫測了嗎?
司楠晴抿了抿唇,將眼神移開,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徐應之聽不到司楠晴的回答,便一直盯著她看。
司楠晴深吸了一口氣,又不動聲色的呼出。
“我沒忘記,只是下午的時候,看時間還早,就想先睡會兒,不然疲憊的樣子太難看了,覺得對你不尊重,也想有個好的狀態面對你的審問……”司楠晴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明顯慢了很多,明顯是一邊過腦子一邊說出來的。
“我不是記者,你不用這么跟我說話,你以為我聽不出來真假嗎?”
徐應之依舊盯著她看,司楠晴低著頭,眼神黯淡了下來。
但是很快的,她又將頭抬了起來。
“呵……你真的是來審我的嗎?哪里有假,不都是真的嗎?”
“為什么又睡在這里?”面對司楠晴的話,徐應之倒是沒有給出什么回答,而是又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這里……”司楠晴伸手摸了摸自己邊上的位置,這個沙發很貴,是特制的,真的比床還要舒服。
“舒服啊……”
“是嗎?”徐應之懷疑又探究的眼神讓司楠晴很不舒服。
司楠晴點了點頭,表示就是自己說的那樣,不自覺的,她又將頭給低了下來。
徐應之一直看著她,這一次真切的和她單獨相處,她給自己的感覺,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真的不一樣了。
司楠晴自然也知道徐應之在看自己,她不敢去看他,生怕他要什么答案。
她哪來什么答案給他,說謊話他一定會識破。
繼續和他鬧著玩似的開玩笑,他依舊會毫不留情的阻止。
司楠晴死死的咬住嘴唇,一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身上的薄被。
徐應之盯著司楠晴看,可是眼睛卻不知道為何,看到了別處。
他看到司楠晴邊上,也就是沙發旁邊的圓形小桌子上放了一個白色的小瓶子,上面寫了什么看不見,畢竟偏廳的光線很暗。
徐應之又看了一眼司楠晴,接著收起視線,看向了那個小瓶子,徐應之盯著看了半天,好像看到了幾個英文字母。
這貌似是個藥瓶子。